剛入院子,便見一人從屋中走了出來,那人赫然是受了重傷的姬宏朗。
昨日她只看到姬宏朗為她擋了箭,后來沈硯告訴她是姬宏朗拉了馬車,才讓馬車停下,如此她也能明白她探到的內傷是為何了。
“白姑娘。”見到白初,姬宏朗眉眼含笑地喊了一聲。
白初沒糾正她現在已經是沈夫人的事,而是道:“將軍客氣,喚我白初就好。將軍請進屋,我好為將軍診脈換藥。”
白初沒有多言傷患需要什么的話語,一個做將軍多年的人,對待傷痛比她清楚得多,作為大夫該囑咐的昨日都已經囑咐,再過多言語便是逾越了。
“好,好。”姬宏朗應了兩聲,便轉身進了屋。
進了屋的姬宏朗坐在了一張椅子上,好方便白初看診換藥。
白初未多言語,上來便開始盡自己看診換藥的職責。
其實這些未必需要她親自來,任何一個大夫都可以,但總歸是因為她才如此,她該盡這個責任,另外她著實想知道為什么。
看診上藥的全程中白初是沉默的,姬宏朗亦未多言,只時不時看極其認真的白初兩眼,他倒是想一直看著,但以此刻兩人的關系,他那樣著實失禮。
“姬將軍還是要多休息,那樣傷口才容易愈合,且也有利于內傷的好轉。”這是一個來自大夫的囑咐。
“好。”姬宏朗立刻應聲。
白初沒再多說,而是轉身取過了冬已手上的東西放到了姬將軍手邊的小桌子上,“承蒙姬將軍相救,白初感激不盡,這是一些補藥,對內傷愈合極有效,還請姬將軍收下,好讓白初盡幾分感激之意。另外,以后姬將軍若是有什么需要白初的地方,白初定義不容辭。”
她的債她自己來還,不管對方目的如何,救了她的命是事實,她該做的必須要做。
白初這一番話聽得姬宏朗是既開心又心澀,開心是以后總算扯上了一點關系,心澀的是對方態度生疏防備。
“我年長,喊你一聲小初可好?”
白初等著姬宏朗言語,怎么也沒想到開口竟是這一句,微微詫異了一下,隨后點頭,“一個稱呼而已,姬將軍隨意。”
這心澀著澀著姬宏朗也就習慣了。
姬宏朗只覺得命運捉弄人,若是早些見過她,哪里還會有他護著陸琦玉針對她的那些事,若是沒有那些事,他現在也不能如此難以啟齒。
“救小初是我自己意愿,你不用覺得有任何的負擔。你放心,我沒有任何圖謀,對你對沈硯都沒有。”
姬宏朗知道白初的戒備來自于哪里,與其等她問,不如他自己說出來。
白初沒想到姬宏朗這么直接,一時間竟是有些接不上話,不知道該用何言語應對。
沉默了片刻,白初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恕我冒昧,不知姬將軍能不能告訴我為何要舍命救我?要知道那箭在偏一點就中心臟了,我與姬將軍不甚熟識,何德何能讓姬將軍舍命相救?”
白初目不轉睛地看著姬宏朗,深怕錯過他一絲的表情變化。
這一次換姬宏朗啞口無言了,他從來沒想過有一日想要對一個人好還需要絞盡腦汁去尋借口,說到底不過是對他有防備心罷了。
或許這也不失為一個說明白一些事的機會,但這一說出口,不免會聯想到之前的一些不愉快,只恨自己那個時候太糊涂,他早該聽沈硯的,而不是對沈硯的話不以為意,覺得他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