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先生讓我收拾一二,明日登門。”柳生還不至于那般不識好歹,且他一直知道富貴與危險并存,這半年的官不是白當的,這半年的眼界讓他不想一直這么平庸,而想要登高就得付出代價,特別是走捷徑,就更要付出代價,而這代價他愿意,人走一遭總是要拼上一次才是。
“好。”沈硯沒強求。
白初聽著可開心了,能在這樣的時候見到荷花村的小伙伴,“我明日讓府里做上好吃的等你去。”
“好的,白初姐。”
……
“阿硯,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開心的時候白初沒想太多,就想著見到了村里的小伙伴,還是幫助過自己的,白初就顧著開心了。
然回來后洗洗上榻了,夜深人靜了,白初就忍不住想了一些其他的。
“怎么突然這么說?”實在是白初突然說了這么一句,沈硯有些懵。
“我盡顧著開心,就讓柳生過來府上,也沒考慮你會不會麻煩,柳生會不會麻煩。”
越想白初就越覺得難過,整個人就不得勁。
沈硯還以為怎么了,卻原來是這個事,抬手揉了揉白初的發頂,“是我讓他來的,不是你,另外,之前他是被外放去了下面的州縣,這幾日剛回來,我本是準備等過了年找個合適的時機讓你們見見,只是趕巧今兒個就遇上了,既然遇上了,也沒必要再刻意去籌劃了,遇上了就遇上了,畢竟是我帶的學生,我總不會讓他在官場上被人給埋了。”
說著,沈硯幫白初落在臉上的發往而后別了別,繼續開口。
“柳生作為榜眼應該在翰林院當編修,而不是被外放,而他之所以會外放,是我之前給他安排的路。今年會宮變,太子殿下會大血洗朝堂,這個時候是寒門上升的好機會,抓住這個機會要少奮斗好些年。這些我當初沒有細說給柳生聽,但我大概意思告訴了他,讓他自己選擇,是在翰林院按部就班,還是兵行險著外放立功,柳生自己選擇了外放。當然這一批不止柳生一人,還有好些人,都是我介意太子殿下提前安排好的。你別看現在還算安穩,等開年后上朝,朝堂上就要起爭端了。”
這些事沈硯都沒跟白初說過,他不想讓她煩心。
“而我跟你保證過,三年后要帶你離開,我得在離開前培養出一個接班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我們在外面不會受威脅。而這個人柳生極為合適,他也愿意努力,所以今日即便不遇見,年后我也會讓你們見面,更會親自帶著他,這是給我們的保障,也是讓太子放我走的籌碼。”
“一定要是柳生嗎?”白初從歉意變成了愧疚,她覺得柳生被犧牲了,因為她想要的自由。
白初沒說,只是這么一句反問,但沈硯卻是聽出來了。
“阿初,我給了柳生選擇,是他自己想要的,并不是我逼他的,你可以自己尋個機會問問就知道了。說白了,我和柳生各取所需。阿初,你不要低估柳生的野心,他是柳秀才的希望,他這么努力拼命有一大半是受柳秀才的影響,所以有往上爬的機會,他不會放手,不然你以為我不收他做學生,為什么他還喚我一聲先生。”
提到柳生的爹柳秀才,白初突然間就懂了,也瞬間覺得自己矯情嬌氣了,本來之前不這樣,可這次沈硯回來后,她突然就矯情嬌氣了。
“阿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