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它用公開的、無恥的、直接的、露骨的剝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蓋著的剝削。】
“這一段還有很長,不過我就不背誦了,既然你看過,應該對此會有印象。”
許沁打了個哈欠,然后說道:“吃完甜食就好想睡覺……”
別睡別睡,沒講完呢……
林懷恩慌忙把手中的哈斯達根吃完:“所以這段我有印象,我記得這段前后的一些內容,講得都很不錯……不過學姐你提這段是怎么了?”
“我是想說‘魅化’,或者說‘美化’。”
許沁搖了搖頭:“你看,當資本主義充當進步成分的時候,它是**的,充滿羞辱性地。將封建統治者建立在溫情脈脈的社會道德體系下的君臣父子關系,徹底地揭露出來——”
【天有十日,人有十等。】
【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
【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輿,輿臣隸,隸臣僚,僚臣仆,仆臣臺。】
【臺之下,又有更卑賤的妻,更弱小的子。】
【而臺之子也很有希望,他日長大,又升為‘臺’,便有更卑弱的妻,可以供其驅使了。】
學姐又不知道開始背誦哪一段書里的內容,林懷恩一邊聽,一邊戳著哈斯達根的空盒子:“所以,從故至今,無論東西方,幾乎所有帝王都是君權神授……而‘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嗎……”
“對。”許沁點了點頭,“這就是‘價值觀’了,處在這種‘價值觀’下的被奴役者們,他們完全不會覺得這種‘奴役’有什么不對。”
“甚至,當他們的臣屬關系‘王車易位’時。當主子的人會心甘情愿地當奴隸,而當奴隸的人,也只會想著如何更殘酷兇狠地剝削原本的主子。”
“這就是‘農民起義’……”林懷恩點了點頭,回想起書本上對農民起義的一些定義。
他想了想,突然問道:“那么資本主義呢?他們現在在絕大多數國家里,也變成了統治者吧?”
“于是,他們也成為了‘魅化’的對象。”
許沁點了點頭:“資本主義從它第一次出現開始,也在不斷進化。”
“套用《海權論》的作者阿爾弗雷德的說法——”
“19世紀是海權的時代,誰控制了海洋,誰就控制了世界。”
“20世紀是貨幣的時代,誰控制了貨幣,誰就控制了世界。”
“而21世紀,是媒體的時代,誰控制了媒體,誰就可以用媒體給大眾灌輸思想,從而控制世界。”
“統治即支配,思想即洗腦,自由即奴役。”
許沁輕輕地打了個哈欠:
“統治者對自己人民的奴役,早就不僅僅只是暴力了。”
“他們對這個世界的影響,是如此的根深蒂固。”
“甚至若是不打破這思想上的牢籠,即便將他們推翻,被換上去的,只不過是新一批的奴隸主罷了……”
“在一個連奴隸每天日思夜想的,都是想要當奴隸主的社會里。”
“是沒有希望的。”
“奴隸主的位置就那么多,奴隸腦海中勾勒出來的成為奴隸主的方式,只不過是奴隸主為了奴役奴隸,在奴隸腦海中形成的‘精神胡蘿卜’而已。”
“即便有人僥幸真的獲得了這根‘精神胡蘿卜’,在強化了奴隸主們提供的價值觀的同時,也不過是展開了一次新的奴役與被奴役者的輪回而已。”
“甚至久而久之,就連奴隸主們,也變成了前任奴隸主們的思想奴隸,失去了靈魂的自由與為人的尊嚴。”
許沁從桌子上跳下來,走到書架旁,翻開一本書,扔到林懷恩懷里——
“看看《阿貴正傳》吧,我覺得阿貴做夢,成為白衣白甲的柿油黨的那一段,還真的蠻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