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上,一壘手國井修用袖子擦汗,在他身邊,三松的棒球手一臉激動,做出隨時沖刺的姿態,那動作充滿希望與動力。
“四壞球!”裁判再次喊道。
“反超了,某人要學狗叫了。”清野太太帶著笑意的聲音。
渡邊徹的視線里,國井修身邊那個三松高中的隊友,使勁揮舞拳頭,振奮地小跑向二壘。
計分板上,三松:6
神川:5
“又是四個壞球,保送上壘?”渡邊徹問。
“早說了,這個中繼投手的抗壓能力太差。”九條美姬笑著說。
兩人靠的近,她嘴里呼出的溫度,渡邊徹可以通過臉部感受到。
渡邊徹情不自禁嘆了一口氣。
九條美姬額前幾縷黑發,輕輕飄起。
“怎么了?”她笑吟吟地問,“看神川要輸,心里不舒服?”
“畢竟我也是神川的學生。如果先發投手不中暑......”
“這個世界,永遠屬于贏家,沒人會為敗者考慮輸的原因。”
“不要急。”九條太太臉色陰沉,“就算比分被反超,神川下半場同樣可以打回來。”
“八局才拿了五分,指望最后一局反超?”清野太太笑著道。
“三松前八局也不過三分,說不定,投手也中暑呢?”九條太太回以笑容。
“記得學狗叫。”清野太太左手食指虛點一下九條太太,開心地說。
“哼。”九條太太奪過渡邊徹手里的扇子,對著自己使勁扇風。
在場的五人,只有清野凜置身事外。
她要來杯裝的冰淇淋,上面有水果,還有小餅干,用勺子一小口一小口慢悠悠地吃著。
比賽在烈日中繼續。
投手丘上,神川的中繼投手,一臉茫然地站在上面。
三萬人的球場,除了神川自己的應援隊,都在喊三松。
所有人都渴望逆轉!渴望精彩的比賽!
沒人理會這位中繼投手,沒人在乎神川的首發投手中暑,沒人在乎神川的輸贏。
除了神川的棒球部、神川的全體師生。
電子屏幕里,吹奏部負責長笛的石谷,一位心靈纖細的少女,用衣袖擦著眼淚。
在她身邊,負責打擊樂的男生,使勁敲鼓,對場上的神川棒球部大喊加油。
啦啦隊在過道上,渾身被汗水打濕的她們,依然抬起腿,揮動手里的彩球。
體育老師拿著喇叭,正在組織全體師生舉起手里的牌子,再次組成碩大的‘必勝’兩個字。
但是。
“啊!又被打中了!”
“三松再得一分!總分6分!”
“真的要逆轉了嘛?!神川的夏天,要結束了嘛?!”
觀眾席上,三松全體師生發出歡呼,她們互相抱在一起,互相擊掌!
“三松!三松!”應援聲,撼天動地。
◇
神川教練席
預備隊員出神地望著球場,他們傻傻地張著嘴,如沙漠里的迷途者,對著空空如也的水壺,奢望里面滴出最后一滴水。
“由季子。”
“爸爸?”小林由季子睜開雙眼,合十的雙手,保持祈禱的姿勢。
“......帶著吧?渡邊的隊服?”
“爸爸?!”
“他在貴賓席,去!”
小林由季子驚訝的眼神,逐漸變成堅定。
她祈禱的雙手松開,抱起裝有渡邊徹隊服的包。
“是,教練!”
她沖去,離開球場,去為神川尋找奇跡。
‘要快啊,由季子。’教練握緊顫抖的手。
◇
貴賓席
“汪?”
“汪!”
清野太太對著九條太太的臉,可愛地輕聲叫:“汪汪?”
九條太太合攏扇子,對著她腦門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