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清野太太又學狗叫,又被打,心情卻非常開心。
反觀九條太太,雖然聽到了狗叫,還打了人,臉色卻難看。
“看來要輸了。”渡邊徹說。
“浪費我時間。”九條美姬心情也有一些不愉快。
渡邊徹望向棒球場,三松再次得分。
三松:7
神川:5
屏幕里,神川的中繼投手拼命呼吸著,像一條擱淺在陸地的魚。
如果他上場,可以終結三松的得分,讓比賽進入下一句,神川還有逆轉的機會。
但是......
在數十人、一百多人的棒球部,為了成為首發;為了站在決賽的神宮球場;為了甲子園夢;
不管是神川,還是三松,他們自小以來揮灑了多少汗水、戰勝了多少艱辛,才走到這一步。
輸贏,都是他們的青春。
他為了自己稍稍舒服,上去干涉,讓他們的汗水和努力變得無意義?
“渡邊。”
渡邊徹扭過頭,隔著九條美姬和兩位太太,和清野凜對視。
什么事?——渡邊徹正要問出口,有人走過來,低聲對他說:
“渡邊少爺,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
“是,她自稱神川棒球部的經理。”
渡邊徹陷入沉默。
想拒絕,但小林由季子幫他了幾次,再怎么樣,不能連面都不肯見。
他站起身,朝貴賓席入口走去。
但就算見了,又能怎么樣呢。
貴賓席的入口曬不到太陽。
小林由季子是跑過來的,從她不斷起伏的胸口,通紅的臉,不斷流汗的鬢角,黏在背上的衣服,就能輕易看出來。
“渡邊君!”她眼神充滿驚喜,寄托最后希望的呼喊。
“抱歉,”渡邊徹看著她,“我不打算上場。”
“可是.......”
“抱歉。”渡邊徹打斷她。
“......”小林由季子眼里的光消失,呆呆地看著她。
曬不到太陽過的貴賓席入口,她全身發寒,頭腦一片發白。
“進來休息一會兒?里面有冷氣,看完最后的比賽,相信國井他們。”渡邊徹說。
小林由季子回過神,看著眼前的渡邊徹。
他臉龐白皙俊美,沒有任何曬黑的痕跡。
他嘴唇紅潤,沒有不甘心時咬出的牙印。
嶄新的T恤,稍稍露出鎖骨,沒留一滴汗。
聲音清越悅耳,不慌不急,不會大聲嘶吼。
脖頸干凈修長,沒有難看的青筋。
這一刻,小林由季子想起,想起內田那漆黑的臉,想起吉川總是咬破的嘴唇,想起真木被汗水浸泡的隊服,想起國井刺耳吵鬧的吼聲。
“我回去。”小林由季子說,“我要回去。”
“嗯。”渡邊徹點頭,“不管輸贏,盡最大的努力,不留遺憾——請幫我轉達給國井,還有棒球部的各位。”
“......嗯。”
渡邊徹目送小林由季子轉身,看到她摟在懷里的行李袋,看到她濕透了的衣服。
她走出昏暗的入口甬道,邁入太陽直射的走廊,準備跑起來。
“小林同學。”
小林由季子轉過身,視線越過渡邊徹,看向他身后的清野凜。
“你怎么來了?”渡邊徹回頭問。
“來說兩句話。”清野凜抱著手臂站在那里,走廊炙熱渾濁的空氣似乎都變得澄澈。
“清野同學,請幫我說服渡邊君!”小林由季子喊道。
“抱歉,我不是來說這個的。”清野凜說,“不過你可以稍等一會兒。”
說完,她扭頭看向渡邊徹。
“你再怎么說,我也不會上場。”渡邊徹看著她。
“棒球比賽,我看得要睡著,不管誰輸誰贏,只想快點結束,你以為我會勸你?”
“那你?”
“渡邊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