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板橋真的和鄉下一樣。”渡邊徹說。
兩人正經過電車鐵軌。
夏季的鐵軌,中間和兩側青草亂生,有一種荒野感。
對面突然有人趕著一群綿羊走過來,綿羊一邊走,一邊吃草——就算突然看見這樣的景象也不稀奇,這就是板橋區夏季的車站。
鐵軌上空,是交織綿延的電線。
渡邊徹正盯著電線看,這時卷來一陣風。
“啊!”他眨眨眼。
清野凜側過臉,用視線問他‘怎么了’。
“進灰塵了。”渡邊徹揉著眼睛,“就算是超人,眼睛依舊是弱點。”
“不,超人的眼睛能放出超級熱射線。科普一下,那不是激光,而是一種溫度可高達6100度的沖擊波射線,速度比光快上百倍。而且主要是以沖擊波作撞擊為攻擊,熱度為輔助,超人可以自由調節其沖擊強度與溫度。”
清野凜邊科普,邊遞上秀了海豚的水藍色手帕。
“我說的不是那個超人,是我。”渡邊徹用手帕擦著眼睛,“但你會看那種電影,讓我有些意外。”
“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怎么樣的人?只會看書的無趣少女?”
“反正不會看超人。”
“讓你失望了。”看不見她的臉,只能聽見她清冷悅耳的聲音,“我不僅看超人,還看哆啦A夢,甚至在某人的逼迫下,看過《涼宮春日的憂郁》。
“你把《涼宮春日的憂郁》放在最后面,是打算和我吵架?今天板橋區的鐵軌,你、我,一定要死一個在上面。”
“涼宮春日任性、不講理,看來你喜歡我是注定的事情。”
“你居然知道自己任性、不講理?”
“在必須誠實這點上,我很有自覺。”
“謝謝。”渡邊徹將手帕還給她。
“不客氣。”
離開能擊敗渡邊徹的板橋區車站鐵軌,兩人走進商店街。
“我們為什么大老遠跑來板橋區?”渡邊徹問。
“睜開你除了被灰塵迷住外,毫無用處的眼睛,仔細看看眼前的街道。”
渡邊徹看了眼:“是板橋區,怎么了?”
清野凜嘆了口氣,解釋:“這里雖然屬于東京二十三區之一,但物價比新宿區便宜。”
“物價?”渡邊徹重復這個詞,“清野家破產了?我可以資助你。”
“多少?”
“我想想,”渡邊徹沒查過自己迄今為止有多少錢,只好把系統提示的金額累計一番,“一千億円,差不多,可能多點,可能少點,夠了嗎?”
“至少萬億。”
“那不是資助,是買下清野家吧?”
“你以后接管清野家,做出任何決策,必須經過我的允許——九十億美元就打算賣掉,如果讓我母親聽到,她可能會改變讓你做女婿的主意。”
“那您還來板橋區?”
“進這家店看看。”清野凜領著渡邊徹走進一家攝影器材店,“如果用家里的錢籌備文化祭,拿到了第一又有什么意義?”
“部費不夠了?”
“相機支架買能用的就可以,而且板橋區只是物價低,不代表質量差。”
“明明家里那么有錢,卻想著怎么節省用部費,公平和其他人競爭,清野同學......”
“在那里浪費空氣,說一些無意義的話,不如過來幫忙一起選。”清野凜檢查一個支架的材料、結實程度。
“我最討厭你了。”渡邊徹走上前去。
千挑萬選買了支架,兩人走在樸素到仿佛掉了色的板橋區商店街。
放假的小孩圍在鋪滿冰淇淋的冰柜前,秋田犬為了躲避陽光,在屋檐的陰影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