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大得剛剛好,清澈、冰冷,有時候笑起來,像是磁鐵一樣把人吸進去。”
“什么比喻?別臟了我的眼睛。”
“你的頭發,總是讓我想起自動鉛筆的鉛粉,漆黑、富有光澤。”
“鉛粉?”清野凜問,“不討厭,但也不喜歡。”
“你的十指,任何人看了,都認為好看的手指。”
“打算把我從頭到腳夸一遍?”
“你的聲音,仿佛從天上傳下來的天籟,空靈純凈,哪怕是罵我,我心里也舒服。”
“嗯。”
“苗條的身材,清麗脫俗的五官,穿衣單配簡約而有質感。”
“謝謝。”清野凜不無諷刺意味地說。
“連‘謝謝’兩個字都說得那么好聽。”
“......”清野凜終于放棄了,手抵額頭,拿他沒辦法似的開口,“你到底是有多迷戀我?”
“如果手里冰淇淋,恨不得用它涂在你臉上。”
“你最近的比喻越來越奇怪。”
“一口氣夸了那么多,腦袋轉不過來了。”渡邊徹笑道。
“換一個。”
“對著你的一根頭發絲,我就能吃三碗飯。”
“又不是復方湯劑,吃了也不能變成我。”
車站內響起發車的鈴聲,開完「赤坂見附站」的丸之內線,即將發車。
剛才對話的愉快,被這鈴聲擠出月臺。
沉默一會兒,清野凜雙眸看著渡邊徹,臉上微微帶著笑容,說:“我走了。”
“嗯。”
“還有要說的嗎?”
“明天見?”
“......明天見。”清野凜走向電車車廂,長發被吹向后方。
“四谷,一號站臺,丸之內線,開往赤坂見附站。”
“四谷,一號站臺,丸之內線,開往赤坂見附站。”
女報站員的聲音,從廣播里傳過來。
清野凜站在電車門附近,和依舊留在月臺上的渡邊徹對視。
她輕輕地揮手。
渡邊徹沒有揮手,在電車門關上之前,他走了進去。
“你上來做什么?”清野凜皺眉地看他。
“因為你問我‘還有要說的嗎’,所以我選擇上來。”渡邊徹抓住車頂把手。
“還有想說的?”
“暫時沒想到。”
“想去哪?”
“暫時沒想到。”稍作停頓,渡邊徹接著說,“總之,先跟在你后面,保護你安全到家再考慮后面的事情。”
“尾隨?”
“我以為你會說私奔呢。”
“「赤坂見附站」下車,去我公寓的路上有條河,一起跳進去?”
“那是殉情吧?”
“我說的是......”電車開動,一直沒抓扶手的清野凜,身體控制不住地一晃,朝后面倒去。
雖然不會顛倒,但渡邊徹還是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摟到懷里。
電車哐當哐當地朝「赤坂見附站」駛去。
“......笨蛋,你想摟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