謐嬪活著的時候居眾嬪之末,死了倒是風光了一回。
甚至連太子也親去舉哀七日,眾皇子也都去致哀祭奠,著實是給足了順德謐嬪和何家體面。
死后的體面,都是給活人看的。
因宮中喪事,皇帝也多日不曾翻牌子了。
直到順的謐嬪過了頭七,正值三月初五的午后,皇帝駕臨了長秋宮。
衛嘉樹給皇帝奉了茶,便忍不住問:“到底是誰害死了謐嬪?皇上私底下可查清了?”
宣承熠臉色一沉,搖了搖頭。可疑的人不少,甚至包括何氏自己都有嫌疑,但卻查不出什么貓膩。也是他不愿把事情鬧大,所以調查起來也格外費事。
前日,他倒是離魂了一次,萬福宮和永寧宮都走了一趟,結果不是麗妃、也不是謹妃。
至于嘉樹這里,他倒是信得過。
衛嘉樹也是想破了腦門都想不明白,“雖說這宮里不少人與何氏不睦,但也沒誰與她結下這般不死不休的仇怨啊!”
宣承熠暗道,倒也未必,其實何氏深恨嘉樹,恨到恨不得殺了嘉樹。只是何氏沒那么本事對嘉樹下殺手罷了,甚至何氏還曾秘密聯系承恩侯何璋,想要何璋想法子對付嘉樹。
“嘉樹,你可知道,何氏被毒殺一事,若是鬧出來,你的嫌疑其實是最大的。”宣承熠定定望著她,所以何嬪的死因才必須是“病逝”,要不然嘉樹便會招來何家、乃至修仁的恨意。
衛嘉樹小聲道:“嬪妾沒有殺她。”
宣承熠道:“朕自然信得過你。”
衛嘉樹腹誹:你是信得過路惟忠吧!
英落也罷、路惟忠也好,雖然盡職盡責伺候她,但是,他們更忠心于皇帝。
終究,對她一心一意也就只有竹韻了。
所以,她才要安排竹韻嫁人,讓她離開后宮這個泥潭。
“要不,您離魂去查查?”衛嘉樹突然想到了皇帝的金手指。
宣承熠不快地道:“朕已經查了麗妃和謹妃,她們兩個都沒問題。”
排除了麗妃和謹妃,倒是意料之中。
“如此一來,嬪妾的嫌疑倒是更大了。”衛嘉樹幽幽自語。
宣承熠眸色沉沉,“太后用來治腿疾的膏藥里頭,也有雷公藤。”
衛嘉樹道:“太后雖然不大喜歡何嬪,但也沒有理由加害她呀。”
宣承熠揉了揉眉心,的確,太后沒必要臟了自己的手。
衛嘉樹腦子忽的想到了什么,“或許……并不是跟謐嬪有仇,而是要用謐嬪這條命來達成目的。”
殺死你的人,有時候未必是恨你的人,僅僅是因為你的死更有價值!
宣承熠心中一凜,“這陣子有經手雷公藤的,除了太后,便只有你和麗妃。”——若目的是為了嫁禍麗妃或者嘉樹……
宣承熠心底生寒,“不至于吧……”不管怎么說,好歹是至親骨血。
衛嘉樹連忙問:“皇上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宣承熠默然少卿,旋即道:“沒什么,想來是何嬪想要嫁禍你,但拿捏錯了分量,才丟了性命。”
衛嘉樹一臉古怪,何嬪雖然蠢笨,但還不至于笨到這個地步吧?她覺得皇帝對她有所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