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澤養傷半月,初九在他的太子府呆著,這才了解了一些夜澤在夜都的事。
這里的太子府不像離彥的那般奢華,奴仆無數,夜澤這里只有寥寥幾人,甚至,對他的態度還不是很好。
夜澤這半月醒來的時辰很少,每次都是在初九的肩頭沉沉的睡去,卻每次都是欣慰的笑意。
百里蘇用了無數的辦法,每天奔忙,行動卻還要受夜鳴的限制,他甚至去了蓬萊一趟,都無濟于事。
初九這半月以來,也一直像是有心事一般,自從來了夜都,她一個從未留過傷疤的人,眼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漸漸的都留下了傷疤,就連大腿上的燒傷,本已經好的差不多,如今,卻還是留下了顯眼的傷痕。
這每一道傷疤,都似乎在提醒她,往前的種種,發生了什么。
她本想著殺掉離彥身邊的那個女人,讓他得到了再失去,痛苦一生,可如今,她卻要先失去她的師父了。
夜澤已經滿頭白發,面容一天比一天憔悴,他總是會問初九,他是不是變丑了,不好看了,問初九會不會嫌棄他這么一個老師父,初九每次都堅定的回答,沒有。
他雖然憔悴,但是美人在骨不在皮,即便他是一位男子,也照樣十分的貌美。
這天晚上,夜澤突然劇烈的咯血。這半月,整個太子府處處彌漫著藥味,初九往常泡慣了藥浴,倒是沒什么影響,那群矯情的婢子,卻一個個的,臉上前都不愿意上前了。
起初夜鳴也來為難過幾回,見初九沒有那么好惹,再加上初九在入口處設了機關,外人,便沒有那么輕易的進來了。
“百里蘇!快來!”初九看著夜澤的樣子,一時間的慌亂過后,慌忙開口喊道。
百里蘇的動作很快,飛速的跨進了夜澤的物子,可看著夜澤的樣子,他知道,就算是自己,也沒有辦法救他。
“初九,主子他...”
初九見他愣在原地,冷眼開口道:“愣著干嘛!”
百里蘇搖了搖頭,看向一旁聽見動靜沖進來的風嵐和風逸:“去通知凜寒閣的人吧。”
“蘇先生,真的就,沒有辦沒法了么?”風嵐和風逸著急的開口。
雖然這半月一直做著這般打算,可真當這一天來臨的時候,他們依舊是不想面對。
“怎么可能,不會的,師父,你別聽他們的,你一定會沒事的。”初九看著夜澤,一臉驚慌的說道。
她不知道,這些話是在安慰夜澤,還是在騙自己。夜澤手中的手絹,面前的水盆慢慢的都變成了紅色,他的手緊緊的握著初九的手,在吐血的間隙,還不忘對她笑一笑,他好想說出口,好像告訴初九,他喜歡她。他確定自己喜歡的是她,而不是沈落。
初九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看著夜澤的模樣,像極了他人口中所謂的回光返照,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在想,吐吧,吐吧,吐完這些血,或許他就好了。
夜澤張了半天的嘴,卻依舊一個子都沒有說出來。隨這一聲刺破長嘯的嘶吼,夜澤倒了下去。初九眼眶中的淚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