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過尸體,第二天天亮夏墨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佛山。
他在佛山并無朋友,對金樓賬房的瑞先生算得上相識,但是卻也不好當面告別。
好在當初有言在先,這金豬斷了供也不算食言,日后到了奉天在想想辦法。
金樓的街面上,夏墨在小茶館里點了壺茶水。
人來人往,雖然是白天但卻依然熱鬧。
夏墨目光掃過熱鬧的街面,落在了不遠處玩耍的半大孩子身上。
“小孩,過來一下。”
夏墨將他叫到了跟前,將一封信和一塊大洋交給了他,吩咐道:“這大洋給你,你去把這信交給金樓的賬房瑞先生。”
小孩眼睛滴溜溜一轉,閃過賊光,夏墨輕笑道:“信給了他,你還可以再向他討要一個大洋,說是我日后還他。”
小孩想領了錢不干事,不過卻是被夏墨識破了,臉色漲紅,憋出兩個字:“當真?”
“當真,去吧。”
小孩轉身跑向了金樓,見著他進了樓去,夏墨站起身來便要準備出城。
北上奉天要坐火車,這一路上要花的時間可不少。
他剛一起身,便忽然聽到茶房提及了王力,不由得慢了半步,仔細傾聽。
“聽說了嗎?昨晚城西變王力那幫人夜里飲酒,失手放火,十幾個兄弟連帶他自己都燒沒了。”
“這.....十幾個人,如何一個都跑不掉?”
“誰知道呢,興許是都喝醉,那廢墟里酒壇子好幾個,都是金樓里買來的上等烈酒。”
夏墨聽得一愣,好家伙難怪要讓自己第二天就走,原來是他半夜里追了去殺人滅口。
夏墨面露幾分苦笑,里子殺人是為了面子,他不肯收自己為徒,原來是想把我培養成面子么?
夏墨動身向車站走去,而這時候金樓后廚的丁連山似有所感。
他望向了夏墨離開的方向,然后望向了北方,喃喃道:“形意八卦門一門雙絕技,師弟的兩個弟子各得其一,你這第三個或許能學個齊全。”
.......
民國年間的火車并不快,夏墨坐了三天,才趕到了奉天城的火車站。
宮家在奉天城是有名的武功大家,宮寶森更是北方武林的魁首,所以這宮家的位置并不難找。
只是問了一個路人,便知道怎么過去了。
夏墨馬不停蹄,便是來到了奉天城東邊的宮家大院門前。
宮家大院,是個四個三進三出的四合院,前邊的院子最大供各個宮家弟子習武,還未進門就聽到院子里傳來的習武的聲響。
“咚咚咚”
夏墨上前敲門,“吱”的一聲門開了,一個粗眼老漢開門出來,打量一眼問道:“請問你找誰?”
這老漢生的臥蠶粗眉,眼大而兇,蓄有長須,一副兇相,他肩頭站著一只猴子,正在打量著夏墨。
夏墨認得這是宮家的仆人老姜,拱手道:“小子夏墨,受人指點,前來拜訪宮老爺子。”
“何人?”
“宮老爺子的故人,名字不敢說。”
夏墨沒有說出李存義的名字,老姜深深看了夏墨一眼,將門打開,說道:“請跟我進來。”
老姜大步走在前面,路過第一個院子,便看見不下二十個弟子正在練功,站樁打拳,一個個練得汗流浹背。
宮家弟子不少,但是親傳卻只有兩人,一個是女兒人宮若梅,練得一手八卦掌,宮家六十四手的傳人,一手葉底藏花叫人防不勝防。
另一人便是宮寶森從小養大的徒弟馬三,鋒芒畢露,學了宮寶森的形意拳,剛猛非常。
老姜帶著夏墨到了客堂門前,他敲了敲門,對里面道:“老爺,有位后生說是您故人指點前來拜訪。”
“帶他進來吧。”
老姜打開房門,伸手做了請的動作。
夏墨微微拱手,走進了門內。
屋里只有兩人,一人坐于正位,身穿黑色長袖卦衫,五十多歲模樣,面色慈善,卻帶著凜然之威,正是宮寶森當面。
旁邊站著一人,三十歲模樣,腰桿挺直,雙目如狼,咋一看好似一柄鋒芒畢露的刀子。
夏墨進門拱手行禮,他道:“夏墨見過宮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