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詔一擺手:“當然可以。”
李彥直便和周遇吉說了一聲,拉著鄭芝龍兄弟隨曹文詔離開了覺華島。船隊會在覺華島停留數日,李彥直等人畢竟不屬于水師編制,只需要在回程前返回便是。
“小子,你叔讓你見識見識什么是遼東鐵騎!”到達寧遠后,曹文詔竟然把所屬三千騎兵拉了出來,滿是賣弄的對李彥直道。
數月前,曹變蛟曾給他寫過一封信,信中吹噓了禁衛軍戰力如何如何強大,讓曹文詔十分不爽。現在同樣出自禁衛軍的李彥直過來,曹文詔自然要賣弄一番。
李彥直笑吟吟的看著,鄭芝龍兄弟則眼睛有些直了,可憐見,生于南方、活動在海上的他們,什么時候見過如此龐大規模的騎兵?這是真正的千軍萬馬,別的不說,光是氣勢便震駭的鄭家兄弟不敢說話。
曹文詔親自率領,三千騎兵在曠野中呼嘯而去,在遠處轉了一個圈重新列陣,又向著三人所在方向沖來。
“大哥!”鄭鴻魁突然大叫,然而叫聲為轟鳴的馬蹄聲遮蓋,鄭芝龍根本聽不到他喊得什么。
就見數百騎為一列,排成了整齊的數列方陣,騎兵和騎兵之間竟然距離極小,簡直毫無間隙一樣,三千騎兵形成了一堵又一堵“墻”。然后“墻”緩緩移動,速度越來越快,向著三人方向沖馳而來。還未到面前,一股極大的殺氣撲面而來。騎墻越來越近,簡直要撞擊到三人身上,被這樣撞上,怕不要粉身碎骨,鄭鴻魁忍不住驚叫起來。
終于,在距離三人十多丈時,騎兵們不約而同的勒住戰馬,極大的沖量使得戰馬又向前跑了一段,在快要到三人臉前時終于停了下來。
“哈哈哈,俺這鐵騎怎么樣?”曹文詔從馬上跳下來,把韁繩甩給手下,看都不看雙腿發軟站不直的鄭家兄弟,笑著對李彥直道。
“真天下精銳也!”李彥直臉色有些發白,卻仍然保持著微笑,豎指贊道。
“往日咱們總是看不起官軍,認為官軍戰力孱弱無比連海盜都不如。現在看來,在真正的精兵面前,咱們這些人算得了什么?”回程的途中,鄭芝龍長嘆著對鄭鴻魁道。
無論是周遇吉手下紀律鮮明的禁衛軍,還是曹文詔手下威猛無雙的騎兵,都讓鄭家兄弟印象深刻、心生畏懼,再一次感受到了接受招安是多么的正確!
......
覺華島,周遇吉則在和孫傳庭攀談著。
確定了錢糧數量無誤沒有任何“漂沒”后,孫傳庭神情很是愉悅,二人相談甚歡。
說起不久前和建奴的戰斗,周遇吉對孫傳庭欽佩不已。
“以遼西一己之力,獨抗建奴精銳大軍,力保寧錦不失,斬獲首級數千,督帥之功無人能比!”周遇吉發自真心的贊道。
孫傳庭則微微嘆息:“那又如何?能守不能攻,只要不能正面擊敗建奴,便談不上大勝。”
周遇吉道:“曹總兵不是兩次率騎兵擊敗建奴嗎,還燒毀建奴糧草,如何談不得大勝?”
孫傳庭搖搖頭:“那不過是靠襲擊獲勝罷了,這種勝利可一不可再,再次交戰,建奴必然會加以警惕。單輪戰力,遼東騎兵和建奴八旗之間差距仍大。”
周遇吉勸慰道:“督帥不必憂慮,遼西不是獨自作戰,還有我們禁衛軍呢。我大明地大物博,只要苦練精兵,早晚能剿滅建奴,時間在咱們這邊。”
孫傳庭微笑了起來:“正是。只要我大明上下一心,區區建奴不足為懼。”
眼下擊退了建奴入侵,逼得建奴無功而返、空費大量錢糧物資,而從薊北到遼東,整個大明正在對建奴進行經濟封鎖,任何物資不許運到建奴地盤。據錦衣衛派到遼沈的細作回報,現在建奴內部物價飛漲,各種物資匱乏至極。只要堅持采用這種疲敵弱敵之策,用不了幾年,建奴的戰力必然越來越弱,收復遼東恢復舊土指日可待。
“現在建奴有什么動靜沒有?”周遇吉好奇的問道。
孫傳庭臉色陰沉了下來:“就在上個月,探子來報,奴酋黃臺吉率八旗兩萬,進攻兀良哈部落去了。”
“兀良哈,那可是薊北草原山區的朵顏舊部啊!建奴在遼東占不了便宜,要對蒙古人下手嗎?”
孫傳庭道:“建奴不善種地,向來靠搶掠維持壯大實力,冬天他們在遼西無功而返,折損很大,只能靠搶掠蒙古人補充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