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味道怎么樣,好吃嗎?”有百姓問道。
趙溫茂道:“甘甜可口,口味很好,不過這紅薯最怕凍,一凍就壞,冬天需要挖地窖儲藏。也可以切成片曬紅薯干,這樣就很好儲藏不怕凍壞,不過口味就很難吃了。”
“只要能填飽肚子,還怕難吃不難吃。”百姓們笑道。
紅薯好活耐寒,不挑田地,所以多種在不好灌溉的地方。而在清澗河兩岸的平地上,則都是種的玉米,玉米苗已經抽了三四個葉,綠油油看起來格外好看。
一丈多高的水車架在清澗河上,把水從河中抽出,引入膠泥為底的溝渠,在順著溝渠流入玉米田中。這樣的水車,每數里就有一架。
陜北的河流地勢低,兩側田地遠高于河床,必須要水車才能灌溉。而在往年,灌溉完全靠人力擔水,一個成年人一天時間也澆不了半畝田,而一架水車,一天可以灌溉二三十畝,不需人力,日夜不休。
“這河兩岸的田地可以用水車灌溉,可也就一萬多畝,塬上的田地還是沒有辦法啊。”河邊一處土丘上,清澗縣尉雷時聲嘆道。
“已經好了很多了,我聽村民們說,往年便是這河兩邊的田地,莊稼大半也是旱死。”鄉正何竹道。
雷時聲嘆道:“就怕這些田地產的糧食,仍然不夠吃的啊。陛下讓你我當縣尉當鄉正,咱們連百姓們肚子都填不飽,將來有什么臉面去見陛下啊,總不能冬天的時候還要從外地調糧吧。”
整個清澗縣,經過了開挖溝渠,水澆田也就一兩萬畝,其他的都是旱地,但整個清澗縣卻有五六萬百姓,光靠這兩三萬畝田地種出的糧食,根本養活不了這么多人。
“要是老天爺能下場透雨就好了。”看著空中的艷陽,何竹也跟著嘆道。
雷時聲當清澗縣尉已經一年時間,因為陜北設立延綏鎮,朝廷不再派遣流官,清澗便一直沒有縣令,他這個縣尉便成了縣的一把手,既要管軍,又要管民。農閑的時候,要訓練鄉兵,農忙的時候,還要到處巡視耕種灌溉情況。
白皙的皮膚曬成了麥色,不過仍然很俊朗。可是再俊又能如何?整天忙碌的連找女人的時間都沒有。
“唉,早知道現在,當初就應該留在禁衛軍。”雷時聲嘆道。
“縣尉,聽說李重鎮李游擊要調到京師?”何竹問道。
雷時聲點點頭,很是羨慕的道:“是啊,陛下下了旨意,調三萬禁衛軍去京師,李重鎮那王八蛋前些天來信,說他所在的營也被征調。京師啊,何等的繁華,漂亮娘們多得很,哪像這里,一個個都他娘的黃臉婆。”
何竹卻道:“縣尉,依我看還是留在這里好,京師雖然繁華,軍中約束卻太嚴,而且說不定還要被調去打仗,哪里有現在自由自在。”
“自由個屁,天天累得要死,哪里自由了?”雷時聲則啐道。
“縣尉,趙先生來了。”何竹突然道。
雷時聲連忙扭頭看去,果然看到趙溫茂從遠處走來,連忙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背起雙手一臉正經。
......
距離雷時聲二百多里的黃河邊,三萬禁衛軍正列隊黃河邊,等著渡河。
“報,浮橋已經架設完畢。”有士兵飛馬來到中軍,大聲報告道。
曹變蛟威嚴的命令道:“李重鎮,你部為先鋒,率先過河,其他各營,按照秩序陸續過河。”
“是,大帥!”李重鎮抱拳領命,轉身而去。當日和雷時聲一起應募的那個禁衛新兵,現在已經成為了游擊將軍,手下一千士兵,為大軍前哨。
就在月初,朱由檢的圣旨傳到延安,調延綏鎮三萬禁衛軍前往北京。
整個延綏鎮,有禁衛軍四萬五千余人,其中三萬是去年在陜北招募的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