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主,是不是沖動了些。”親兵頭目靠了過來,擔憂的問道。
“不過是殺了幾個鳥人,算不了什么。”趙率教搖了搖頭。
殺了幾個家奴而已,算不了大事,可卻可以通過此事試探一下各方反應,試探一下皇帝征收商稅的心有多么堅定。頂多,被趕出北京城而已,大不了還回山海關,繼續當自己的總兵,比在這北京城整日無所事事的話。
指揮著手下查封綢緞莊,往外搬銀子,趙率教突然想到派出的第三路收稅人馬。第三路人馬是去西城的宣武門大街,距離這里有大半個北京城,那里進行的怎么樣,趙率教還未收到消息。想想第三家綢緞莊屬于嘉定伯府,嘉定伯又是當今國丈,趙率教便有些擔心。
沒想到剛回到稅務司衙門,便得到了第三路人馬的消息,成功從嘉定伯綢緞莊收的稅銀,很快就會回來。
“怎的如此順利?”趙率教不可思議道。
嘉定伯周奎趙率教自然聽說過,這是一個很貪婪的人,仗著自己女兒是當今皇后,很是做了一些不法的事情,聽說那綢緞莊便是他從別人手中巧取豪奪而來。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交稅?
一個時辰后,收稅的人回來了,仔細詢問之后,趙率教才明白了怎么回事,原來之所以能收稅如此順利,還多虧了他那兩刀。
開始的時候,綢緞莊的掌柜伙計非常強硬,連商鋪大門都不讓稅務司的人進入,綢緞莊掌柜直接告訴外務房主事焦罡,這商鋪是國丈的產業,商鋪中經營的綢緞是要送到宮中給皇后娘娘裁衣服的。
焦罡頓時被唬住了,事情涉及到宮中,涉及到皇后,他哪里敢動手。只能好言和那掌柜攀談,告訴掌柜是奉皇帝命令征收商稅,國丈既然和皇帝是一家人,應該支持皇帝的旨意。
而掌柜的直言你說的都對,但自己只是一個掌柜的,不敢做這個主,一切得國丈發話才行。于是焦奎便讓他引薦一下國丈,那掌柜便告訴焦奎,國丈每天都會來鋪子里轉一轉,安心等著就好。
面對當今國丈的產業,焦奎一個小吏如何敢來硬的,只能無奈的等著。誰知道沒等多久,那掌柜突然滿臉笑容的請他進去,商量稅銀的事。焦奎好奇的打聽為何如此,然后終于知道,是趙率教在恭順侯綢緞莊打開殺戒的消息傳到了嘉定伯府,使得嘉定伯非常驚恐。
有人傳言,那趙率教是殺人不咋眼的惡魔,曾和奴酋黃臺吉大戰三天三夜,面對這樣的狠人,連國丈都感到膽顫,害怕趙率教沖到綢緞莊,便暫時妥協。
國丈愿意交稅,可卻不愿多交,只答應繳納五百兩稅銀,目前焦罡正在和綢緞莊掌柜的談判,逼迫其繳納足夠的稅銀。
想到堂堂國丈都被自己嚇得主動交稅,趙率教哈哈大笑。笑過之后,心中又生出了憂慮。經過今天的事情,自己的惡名算是徹底打響,可以想象,以后稅務司收稅會容易很多。但趙率教也能想象到,不知道多少人在恨自己,在暗中窺視著自己。不過趙率教并不畏懼。
事實上也正如趙率教猜測,他的行為嚇住了好多人,連前京營總督家的綢緞莊都干查封,接連殺了數人,趙率教的舉動著實讓人憤怒之余又感到驚懼。
定國公府老老實實認了慫,恭順侯的綢緞莊被查封,連國丈都準備服軟。稅務司下一步會劍指何方?
好容易賺到的銀子,沒人愿意交稅,可不交的話又害怕被趙率教殺到,好些勛貴不愿和這個二百五硬碰,便打算等到稅務司登門時配合交稅。
也有一些勛貴滿心不甘,準備上疏彈劾趙率教亂殺,比如恭順侯吳惟賢,準備在朝堂上和趙率家硬鋼。
也有一些人準備別開蹊徑,在當日晚上,好些勛貴拜訪了嘉定伯周奎,商議對付趙率教和稅務司的辦法。
雖然周奎才是一個伯爵,可卻是當今國丈,和皇帝距離最近。這種事情只有周奎出頭效果最好,才有搬倒趙率教的可能。再不濟,周奎也是當今國丈,皇帝的老丈人,即便皇帝不許,也不會對周奎怎么樣,而換做其他勛貴則不好說了。
收了勛貴們重禮之后,周奎滿口答應了下來,拍著胸脯告訴諸人,一定會在皇后面前狠狠告上一狀,請皇后在皇帝面前進言,取消稅務司罷免趙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