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蔣呼哧呼哧喘氣:“………………”
好吧,于是,這才有的又追了第二座山。
——也就是陳諾小心,沒把“咱爹中風躺床上”這一段兒說出來。
不然一老一少追出再遠,都快跑到金陵城郊區了。
·
當晚。
“你是說,洗筋伐髓這個路子行不通?”
屋內昏黃的燈光下,陳諾皺眉看著中年女人。
旁邊老蔣也是一臉的鄭重。
“為什么?”師徒兩人同時開口。
中年女人默默的坐下,翻了眼珠子想了會兒——其實陳諾現在也明白了,這位師嫂其實也就是吃了長相的虧。
看見她動不動就翻白眼,以為人家沒禮貌,其實就是因為天生的眼球白多黑少。
“其實我大概明白了你們的想法。
她早年受傷,傷了心脈,內息沖腦,才有了這個瘋病。”
陳諾瞪大眼睛,舉手問道:“其實我……我不是練古武的,我是一直不太懂啊。傷了心脈,那么應該是內息到不了腦子了啊,怎么會淤積在腦部呢?”
中年女人皺眉,看了一眼老蔣:“你這一門也是修古武的,怎么教的徒弟這么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老蔣悶聲回答:“別問我,我這點微末本事,可教不了他。我這徒弟本事比我大多了,他老婆一個照面就能把我打趴下。”
中年女人神色不動,語氣很古板:“一個照面把你打倒,倒也不難。你這樣的,我一只手能打八個。她老婆看來實力不錯。”
說著,扭頭看陳諾:“你老婆本事不差,改天介紹我認識一下。”
老蔣:“…………”
還會說話不會啊!!
合著一屋子人就我最弱?
老蔣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來,陳諾趕緊上去拉著老蔣:“別生氣別生氣,畢竟一家人,一家人的。”
中年女人果然還是不禮貌……
“其實按照我們古武的理論,筋脈有陰陽……”老蔣無奈的岔開話題,給陳諾解釋。
說了半句后,看著陳諾一臉懵逼的樣子,忽然心中一動。
“我這么說你就理解了,你把這個人腦呢,想象成一個游泳池。
這個心脈呢,就是一個循環,兩根管子。
一個進水,一個出水……”
嗯!
陳諾心說這題我熟!
游泳池,倆管子,一個進水一個出水。
那什么老蔣,是不是還有雞兔同籠啊?
“我們練武之人,搬運周天,是內息游走全身一個來回的。
要出去,也要收回來。心脈這條道,內息入腦,然后運轉一遍,再出來,這就完成了一個用內息淬煉自身,肌肉,骨骼,內臟,甚至是大腦……
大概是這么個意思吧。
可是巧云的心脈受損了,本來一個循環進出的管道,變成了單向的車道。
每次內息運轉,就心脈這一條上,內息進去了,可是出來的口子壞了,堵住了。
就被淤積在了腦袋里,然后,每天內息自然運轉,一運轉就發一次病。”
陳諾吞了口吐沫,小心翼翼道:“其實你不用說這么多話的老蔣,你說到游泳池,一個進水一個出水那兒,我就懂了。”
“…………”
陳諾趕緊問中年女人:“你就說為什么洗筋伐髓不行吧。”
中年女人師嫂再次翻了個白眼:“因為洗筋伐髓這種事情,也分內因和外力的。
若是自己內息鼓蕩,筋脈孱弱,以自身的力量沖破玄關,內息沖洗筋脈,這才是正途的洗筋伐髓。
靠外力,別的高手用內息強行介入,沖破你的筋脈……那都是旁門左道!
雖然看著也強了,但是外人的內息畢竟不是你自己的,游走沖關的時候,內息的強度拿捏不會那么如同自己掌控能細致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