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禾盯著那些窩棚,問道:“他們是怎么回事?”
農縣宰躬身道:“他們是剛剛從巴郡遷移來的流民,是虎營的兄弟帶回來的,說是您親自招攬的。我不好擅作主張安置他們,又沒辦法懂用府庫里的錢糧,所以就找人依著城墻為他們搭建了一些窩棚,讓他們暫且住下。”
農縣宰這個縣宰當的是有舒心又憋屈。
舒心的是,他當上了縣宰之后,能盡快的幫助農家寨的夜郎人融入到平夷,向漢人快速的蛻變。
他當上縣宰不足半載,已經為農家寨的人融入平夷做了不少事情了,效果也十分顯著。
農家寨中的人,如今大部分已經移居到了平夷縣內,僅剩下一小部分需要守著金礦和銀礦,所以依舊留在農家寨。
移居到平夷縣內的夜郎人,在他的幫助下和魚禾的指點下,已經逐漸的在平夷縣內站穩了腳跟。
他們先后以農家寨的名義,設立了諸多學社,為他們的孩子,還有平夷縣內百姓的孩子創造了許多讀書的機會,得到了他們附近的鄰居們的認可。
平夷縣近期發生的一些大事,需要出錢出力的時候,農家寨的人也積極響應。
平夷縣其他百姓對農家寨的人大為改觀,已經不再將他們當成蠻夷看,反倒是覺得他們有可能是前朝或者再前朝移居到西南的漢人。
就是他們的長相跟漢人有點差異,讓一些極其注重漢家血統的人仍舊抱有敵意。
至于平夷縣的大戶們,從頭到尾就沒怎么接納過他們。
大戶們沒得到農家寨的好處,自然不會承認農家寨的人。
也就是農寨主在充任縣宰,所以他們多少會對農家寨的人客氣一些。
農縣宰也不在意他們,他深知夜郎人變成漢人是一個長久的過程,沒辦法一蹴而就,能有今日的成果,他已經很滿足很開心了。
憋屈的是,農縣宰這個現在,聽著是掌管一縣,可實際上只是管理一些民事,其他的事情他根本管不到。
就連縣衙府庫里放的東西,他也沒辦法調用。
倒不是他沒辦法從夫庫里面調用東西,守在府庫門口的幾個帶刀守衛,就是農家寨的人。
他能調用,他只要擺出寨主的身份,那幾個族里出來的漢子肯定給他面子。
但他不敢。
他要是不經過魚禾同意動了里面的東西,他得倒霉,守著府庫的幾個夜郎漢子也得倒霉。
他一直覺得,魚禾讓他們寨子出來的人守著府庫,就是在勾引他犯錯,然后再好好敲打他一番。
所以他只能更謹慎。
魚禾微微愣了一下,看著那些躲在窩棚里一臉茫然的難民們,道:“是我疏忽了,回頭我讓人在城外再營造一座庫房。將縣衙府庫里的東西轉移出來。以后縣衙府庫就歸你使用,每一歲收上來的糧食等物,縣衙內可以留下四成。”
農縣宰先是一愣,隨后大喜,“多謝主公信任。”
魚禾這話的意思是在給他放權,他怎么可能不高興。
以前沒嘗過權力的味道,他還可以不在乎。
現在嘗到了權力的味道,他自然希望自己手里的權力大一點。
他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縣宰。
魚禾繼續道:“我記得平夷有許多空置的村莊,可以將他們暫時安置在那些村莊里。他們圍著城墻住著,不事生產,也不是個事。
必須讓他們動起來,必須讓他們自己養自己。”
農縣宰遲疑了一下。
魚禾疑問,“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