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小皇子將圣旨與書札裝入寶匣中,著雕奴飛送京師與西域后,即隨眾大臣赴食龍宴,強顏歡笑,與諸將飲。
龍心、龍肝、龍髓、龍肉等自非普通山珍海味可比,果是無比鮮美。隨駕眾文武及諸將聞小皇子言陛下無礙,正運功療傷。亦不掛礙,乃頻頻向小皇子敬酒,小皇子為隱瞞魔皇急崩消息,皆來者不拒,不知不覺已飲至半酣。
席間眾將皆曰魔皇神勇無敵,如此親屠孽龍之壯舉,足以書之竹帛流傳萬世,且有宮中畫師將魔皇屠龍之情形畫出。
但見此畫中,一輪紅日掛于東方海面,海面波濤滾滾,惡浪濤濤。一條赤金孽龍張牙舞爪,身似龍舟般粗大,面目極其猙獰兇惡,欲嚙魔皇。
魔皇凌空而立,施展小法相功,亦是身材與孽龍一般粗大,手持戮龍寶劍,劈向孽龍,威風凌凌,其情形直如天神降臨。
眾將見此畫以后,皆曰此畫足以奉于太廟,為后世萬代君王敬仰,只可惜,有好畫而無好詩,似美中不足。
眾將皆曰:“吾皇親戮孽龍,足以證吾族之武,還盼殿下就此畫中之事,賦詩一首,以證吾族亦能文也。”
那小皇子亦不推辭,持筆而立,略一思索,詩立成矣,眾觀之,乃云:
旭日升于東,
碧海惡濤涌;
孽龍逞兇頑,
圣皇施神勇;
戮龍寶劍利;
血染白浪紅。
眾將見此詩成,皆拍手稱好!
席間觥籌交錯,氣氛極高,魔族好酒好飲,酒后或高歌,或起舞,或長嘯,或彈箏擊缶,或拔劍擊柱,放浪形骸,不亦樂乎。
那魔族久居北冥,蠻荒之地,極少禮儀。雖自奪取人族天下后,亦習得人族中主奴高低貴賤之分,但并未如人族那般主奴分明,層次森嚴,特別是酒會宴飲之中,君臣同處一席,觥籌交錯,舉杯痛飲,甚或醉后失態,勾肩搭背,亦是常事,不以為怪。
那小皇子賦詩之后,乃復與臺吉,哈依等四大臣同坐一席,臺吉手持酒杯,淺淺一抿,滿腹心事,雖然照其推算,此旨應該會為朝中諸大臣認可,但他總覺得哪里似乎有點不妥,卻一直未想明白不妥之處。此時突然想到某處,乃低聲向小皇子問曰:
“殿下,陛下親手所書未全,內侍補齊之圣旨,汝是發于西域大皇子之處乎,發于京師中乎?”
曰:“發于京師中矣!”
那臺吉聽到小皇子發于京師中時,乃捶胸頓足,仰天而嘆曰:
“如此,則大事去矣,此詔之所以貴者,乃是有陛下親筆書寫之文也,若發往大皇子殿下處,大皇子殿下將陛下寫之文,與內侍續之文,及小皇子殿下所書之信,相互對照,應證,定知其為真。但此旨發往京師,則適得其反也。亦是怪吾所慮不周,沒吩咐清楚哪道圣旨發往何處。”
三大臣及小皇子皆大驚,不知那臺吉何出此言,但見其曾屢屢言中,不敢以其言為戲?乃問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