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悖爾刺金.哈顏,慈仁純孝,智敏睿達,可承大位,著欽天監擇黃道吉日,新君登基改元,以續大統。
臺吉、哈依,篡旨迫君,十惡不赦,著先族其家。
其余隨駕之臣如何處置,等新君登基后再議。
欽此”
只見那福王聽到太后懿旨后,急出班跪伏于地曰:
“母后且慢,那臺吉,哈依等雖有大罪,但亦不可此時罪之,彼等手握朝廷一半兵馬,若族其家,則是逼其公然反矣,若此則天下亂生也。”
太后曰:
“若此,則臺吉,哈依等如何處置汝等議之,哀家乃婦道人家,軍國大事非哀家所長。”
福王曰:
“如此,則請太后再下兩道懿旨,著雕奴送與大皇子殿下及小皇子殿下。
傳大皇子殿下之懿旨,則明言實情,曰先皇遺詔乃詐也,且與此詐遺旨一并裝入寶匣任其鑒之,著其安心鎮守西域,以免妖族叛亂,無須來京奔喪。
傳小皇子殿下者,則著其帶先帝梓宮速歸京師安葬,明詔臺吉、哈依及三軍將士無罪,詐其至京師再處之,但為以防萬一,著遼遠大營總兵帶一萬兵馬星夜趕赴扼北關接手關防,待哈依等入關后,則留下哈依所帶兵馬留守扼北關,由遼遠大營兵馬護衛先帝梓宮入京師。”
原來這大一朝自一統天下之后,為防地方武將割據造反,在軍制上亦采取強干弱枝之勢,除由大皇子所率之西域兵之外,其余軍中精銳皆在京師,哈依所指揮之禁衛軍約三萬,其余則由護衛京師之三位總兵統領,曰豐臺大營,曰滄州大營,曰遼遠大營,每營統兵十萬余,三大營共約三十萬兵馬。呈三角形拱衛京師,各大營總兵平起平坐,互不隸屬。
各大營總兵隸屬于兵部,由兵部委派兵員,負責給養,調撥武器,物資。但卻不受兵部調遣,若有戰事,須皇帝之虎符方可調動。若是皇帝不在朝中,則由太后所下懿旨加監國皇子批文調動。
這福王不愧是大一朝中頂尖的智謀之士,思慮深遠。他雖然也判斷,憑著臺吉的智慧,即使要篡改遺詔,也不會用如此低級的手段。他也更相信,他的皇兄,此時的先帝,為了大一朝的江山社稷,為避免內亂,口述的這道遺詔才是最佳的選擇,所以這道遺詔十有**是真的。
但是若是真的,為何此遺詔上會有剪過重接的痕跡,裝圣旨之寶匣乃是用無比堅硬的精鋼一體鑄成,毫無縫隙。即使用如戮龍寶劍等神兵切開,亦有痕跡。
難道是切開寶匣取出圣旨后重新拿一寶匣裝?但亦不可能,寶匣乃大內總管太監所管,若皇帝不在朝中,即使太后欲發懿旨,亦須當眾向大內總管取用,且須簽收,寶匣乃國家重器,少了一個總管腦袋不保。
而銅鎖乃大內御用巧匠所造,亦非常精巧,若武功高強之輩,持利刃自是可切斷,但其鎖便損,不能復用,而銅鎖封條皆與寶匣配套,一寶匣配一封條一銅鎖,絕不多配。
那福王亦不明所以,只得做出如此布置,為防哈依,臺吉真反,以護送先帝梓宮入京師為名,帶領隨駕三軍將士,入京師即造反,要知道,那哈依乃是禁衛軍指揮,京師中禁衛軍將士皆是其下屬,到時他突然發難,京師中的禁衛軍到底聽他的,還是聽新皇帝的,還真不好說。
雖有三大營拱衛京師,但此亦是防得了外敵,防不了內寇,那哈依,臺吉一旦控制住了京師,則可挾天子以令諸侯,無皇帝虎符,三大營總兵怎敢動,況且那臺吉還是兵部尚書,理論上是三大營總兵上級。
所以為防萬一,福王才做出如此布置,著那哈依之兵在扼北關駐守,換成遼遠大營之兵護送梓宮入京,如此他哈依、臺吉就是龍入網罟,虎入牢籠了。
董卓入京師之禍,皇族幾為之屠盡,其鑒不遠,怎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