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發往京師之偽詔亦在此,各位大人皆可著專人看驗。”
那大皇子聽完太后懿旨后,復大哭于地,幾欲昏絕,咬牙切齒曰:
“何須再驗旨,那臺吉、哈依等賊,競如此可恨,膽敢篡改先帝遺詔,彼等若懼誅不敢歸京師,吾必親率精兵至北冥,將彼等奸佞踏成齏粉。”
不過那銘制卻上前,扯了扯大皇子的衣服曰:
“既然是京師將此詔發來,吾等為萬全起見,仍須著專人來驗看,還請從鎮西大將軍府著繡匠一人,再從可科將軍府中著繡匠一人,兩人錯開,分別驗看,鑒定是否真是兩面黃絹剪破重接而成再議。”
言畢,那銘制又問那送旨雕奴,此偽詔何時至京師,何時開寶匣,等具體詳情,那雕奴當然亦一一據實而答,銘制聽完后,頻頻點頭,似有所悟。
須臾,二繡匠皆驗看完畢,皆曰敢以身家性命做保,此詔乃二絹剪斷重接而成,且接口在何處二人言之完全一致。
大皇子屬下眾參贊幕僚,將軍校尉,聽了繡匠言語后,皆放聲大哭,流涕嘆曰:
“惜哉吾皇英年而崩,臣等今后怎處,其情甚哀。”
可笑群臣,昨日即已聞上崩于外,眾臣聞遺詔立大皇子為帝,雖懾于禮法,未敢面露喜笑,彈冠相慶,但其嚎未哀,哭不流涕!
今聞太后懿旨,且繡匠將魔皇遺詔鑒別實乃偽詔后,彼等方悲,痛哭不已!
其實群臣皆哀亦宜矣,若夫人情,孰人不欲所居黃金屋,孰人不欲屋藏千鐘粟,孰人不欲佳人顏如玉,孰人不欲出行車馬多如簇!
如此種種,唯高官厚祿后乃可得也!
后人有詩嘆大皇子屬下群臣曰:
昨日眾臣欲從龍,
繡匠鑒過一場空;
封妻蔭子皆似夢,
乃悲其皇壽不永。
且不說眾臣因其主未能承大寶,登帝位,彼等官職皆如舊,未能加升而痛哭流涕。
那大皇子殿下知京師中眾王公文武及太后已立其二弟哈顏為帝,欽天監已擇日將登基,倒是一身輕松,彼本無意帝位,曰是居于“爐火”上。不過彼倒是深恨臺吉、哈依等隨駕之臣,護駕不周且無算,竟敢篡改先帝遺詔,其罪已當族誅。怎奈其未為帝,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無新君明旨,他倒亦不敢造次。
那銘制倒似窺破大皇子肺腑一般,曰:
“既然有太后懿旨,且繡匠亦已驗檢過此偽造,吾等亦無事可議矣,尊朝廷新君旨意行事即可,列位大人皆各歸本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