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布魯昔日在哈依手下做副手時,因那哈依深得先皇圣寵,張揚跋扈,且其武功謀略皆勝布魯一籌,這布魯名為哈依副手,實與奴仆類同,禁衛軍中一應事宜皆是哈依獨斷,從不與布魯商議,這布魯對哈依早已滿腹抱怨不滿,暗中親近厘斯、照皋等輩,所以哈依滯留北冥不歸,彼即得轉正成禁衛軍指揮使。
而那赫諭居然曰非西域勇王,或是北冥哈依、臺吉方能平定此禍,則大犯了當今及厘斯、照皋等之諱。
須知此時,那北冥小皇子告北冥三軍將士書,早已在京師各部大臣私底下傳得沸沸揚揚,朝中絕多數大臣皆已知曉,篡改遺詔者極大可能非北冥臺吉、哈依。而是朝中厘斯、照皋;那先皇為大一朝不分裂,不內斗,傳位于西域大皇子殿下,這金鑾殿上之龍椅,本該大皇子殿下安坐于上。
但此事涉及朝中無數大臣身家利益,更涉及當今繼承大位是否名正言順,所以此乃京師話題忌諱,孰敢妄談,各大臣最多酒后與一二交心好友偷偷密語而已。
而此時赫諭所言,非西域勇王,或北冥哈依、臺吉方能平定此禍,當今陛下自然是圣意不悅了。
須知那西域勇王,若要發兵至金陵,兵馬定不可由西域直達金陵,雖然西域與西蜀益州相鄰,而蜀地乃是長江發源地,兵馬可沿江而下,水陸兵進,直達金陵。
但西域與蜀地中間隔著莽莽昆侖,昆侖山高數千丈,由半山以上直至山頂,皆是萬年冰川,非但兵馬無法攀援而過,縱是猿猴野獸,亦無法攀援于其上,除非銀雕鳳凰等禽類,可飛至數千丈高空,凌空飛過方可。
所以若由西域發兵馬擊金陵反賊,確如布魯所言,縱是騎兵,亦須月余方至京師,又月余方能至金陵。
但此亦是推諉之言也,若要西域勇王率兵平亂,完全可以著雕奴傳旨至西域,那勇王本身乃是銀雕戰隊隊長,接旨后無須率任何兵馬,只須率領西域全部雕奴,飛至京師即可。
西域離京師雖有三千余里,但若是銀雕飛行,亦只須兩三日可達,至京師后由勇王率領京師兵馬平亂即可,又有何掛礙?
此中奧妙乃是當今懼勇王至京師后,帶出京師兵馬前往金陵平亂,若是平定金陵之后,那勇王手下亦學宋太祖趙匡胤,來個黃袍加身,言先王本傳位于大皇子殿下,被厘斯、照皋等奸佞篡改遺詔,傳位于當今。
今勇王平定此天下大禍,此寶位應物歸原主,眾武將恃兵逼宮,則京師何以當之?
引虎軀狼,狼雖受驅,卻又無人制虎,恐當今欲效唐高祖李淵亦未可得也,被廢而幽禁之,乃大概率之事。
至于請北冥臺吉、哈依歸京師,率領兵馬解金陵之圍,擊潰反賊。如此亦是等于承認北冥小皇子告三軍將士之書,承認篡詔者乃厘斯、照皋,當今皇上應是西域勇王,而非今時坐于龍椅上者,所以這赫諭所言,不但犯了厘斯、照皋所忌,亦為當今所深忌。
然此事雖為當今陛下深忌,但卻不可明言,因為這勇、智二王,雖與朝廷貌合神離,相互猜忌,但表面上,這勇、智二王皆是當今陛下臣屬,國家有事,須調二王,或二王所部前去平亂,皆是以君遣臣,明正言順。
所以這布魯雖然若論行軍打仗,列陣排兵,未必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