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班中閃出了福王殿下,向魔皇施禮畢,復坐于坐椅上向那布魯問曰:
“布魯,京師中有兵馬幾何?汝亦知矣,為何言須出兵三十萬乃可,縱是京師中兵馬全部交與汝,亦不足三十萬之數。
且汝亦固知,京師兵馬皆是我朝精銳之卒,無論裝備,武器訓練,兵士糧餉,皆是我朝中最優,那黃州反賊,縱是戰力可與地方兵馬持平,然彼三十萬之眾,用京師精銳十五萬亦足可平之,汝為何獅子大開口,言率三十萬兵馬前去平賊,若京師中兵馬全交與汝,而京師有事,則何以當之?”
那布魯雖是武將,然武功亦未為極高,謀略亦未深遠。但彼亦固知,刀兵兇險,那反賊既然能攻破黃州,平滅陵睢金陵兵馬,必然戰力不弱,以多擊少則勝算大,以少擊多則勝算小,彼本無意主動請纓前去平滅反賊,今不得已冒了頭。那亦唯有獅子大開口,讓朝廷難以滿足,若滿足不了,則非是某不欲為君分憂,而是若兵力上無十足把握,某亦不敢前往進剿,恐誤了國家大事是也。
“福王殿下在上,某固知京師中僅二十余萬兵馬,然若要平滅反賊,據某所算,非需三十萬兵馬不可。
昔時我朝歷次爭戰,之所以獲勝次數極多,而取敗次數極少者。除仰賴我朝兵士勇猛無畏,弓馬嫻熟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我朝中有銀雕戰隊,有數百雕奴。
因為銀雕飛行極速,來回傳遞軍情無任何阻滯。前方敵情如何,敵我雙方勝敗如何,一目了然,很快能將戰場變化軍情傳遞至全軍主帥,主帥可以根據戰場變化,很快對兵力調配做出相應布置,或攻或守,或進或退,可據軍情而定。
而據陵睢奏報,彼等步卒之所以獲敗者,乃是因為雕奴受了反賊鳳凰之壓制,全軍覆沒,無一雕飛回向陵睢匯報前方敗訊,那陵睢率所部步卒如盲人瞎馬,繼續進擊黃州,而被反賊埋伏,寡不敵眾,所以才導致慘敗,
若是陵睢手上雕奴不失,則絕無此慘敗,昔日我太祖與前朝人族爭奪天下之時,那前朝人族主將亦曾設伏無數次,然皆被我探路雕奴在空中提前發現,向主將匯報前方路況軍情,極少中伏。
昔時銀雕在我之手,方圓三百里之情況如何,敵情如何,主帥皆了然于胸,所以我軍主動,敵軍被動。
而今形勢卻已異位也,反賊鳳凰克制了我方銀雕,方圓三百里敵情如何我皆未知,而敵卻了然于胸,我軍被動,敵軍主動,所以微臣言須三十萬京軍方可平滅反賊。
昔秦始皇之時,欲伐楚,問計于老將王剪,王剪曰非六十萬不足以平之,秦始皇帝以為其已老怯。乃派李信率二十萬兵馬擊楚,而李信為楚將項燕大敗。其鑒未遠,陛下明鑒之。”
不得不說,這布魯之言,雖有推卻之意,然亦絕非無據妄言。
戰場訊息,千變萬化,若是一方統帥,帥兵數十乃至一百萬,則戰場恐縱橫上千里,城池數十個,某地主攻,某地主守,某地敵強,某部敵弱,縱是大兵家,亦難以提前布置周全,而須根據戰場實際變化調整之,優化之。
昔日前朝人族之所以被魔族奪了天下,雖有前朝政治黑暗,君昏臣暗,奸佞當道,民不聊生之大失。
然若單以軍事而論,則因那銀雕大多皆產于北冥或大漠,中原極少,雖然前朝亦有少數雕奴,然因數不及魔族多,質又不及魔族優,所以在空中,前朝一直被魔族死死壓制,乃至于后期一雕亦無,主帥行軍有如盲人瞎馬。
自己詐敗,引敵來追,設伏待敵,早被敵之雕奴在天空提前發現,毫無用處。而敵方若敗,己方想追殺擴大戰果,卻經常中敵埋伏,損失慘重。
那破雕銃只能防雕奴低飛,直接搏斗而已,卻無法防雕奴高飛傳遞偵查地面情況,傳遞軍情,而彼時雕奴極為寶貴,從不參與地面直接搏斗,只負責偵查傳訊而已。
當然,任何事物,皆不可能所向披靡,百戰百勝。即若這銀雕,亦有破解防范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