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劉一銳等數兄弟,聽了馬鴻云之言后,直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確實如此,中國地理大勢,北方土地平曠,利于騎馬縱橫;南方湖泊河流眾多,利于舟輯水戰。
而南方若跟北方以騎射爭長,雖亦非定是不可,但難免有以短擊長之弊;然若是以舟輯水戰較量,則定是以長擊短。
昔時曹操南征,大敗于赤壁,亦是因為長江天險,那北方兵士不得不棄馬登船,與周郎爭鋒于水上,以短擊長,終至大敗。
而若是以南征北,卻亦同樣,不得不舍舟輯而上鞍馬,與魔兵縱馬爭鋒于中原。雖然縱是如此,那數頭領皆覺得,憑著淮東馬場已為我所有,而今已有馬有兵,只須假以時日,亦能練出一支精銳騎兵,與魔賊爭鋒亦不會落于下風。
但亦終不免有以短擊長之弊,而若是能造巨艦二百,由黃州發十萬兵馬,走海路直擊天津,雖然最終并不是與魔賊決戰于水上,但卻可大得水運之便利,將十萬人馬一次運送至京師腳下,此招若是使在兩軍爭戰正酣之時,絕對是一招殺手锏,大一魔賊一招即可斃命。
而且這招可行性亦無須懷疑,那大一朝先魔皇,不正是龍舟行至黃州后,聽聞北冥有孽龍作祟,而駕舟入海,駛往北冥屠龍嗎?
北冥較之天津更遠,而那魔皇之龍舟,雖算大船,但其可行于京黃大運河中,則較之馬鴻云口中之寶船,定是小了幾個檔次。彼船更小;北海、北冥更遠;既然先魔皇昔日率兩萬余兵馬走海路可達北冥;則馬類超十萬兵馬,亦定可走海路由瓊州發至天津。
寇可往,我亦可往!
眾頭領思慮至此,皆滿臉喜色,若依鴻云所言,出一奇兵走海路直擊京師,果能如此則南北爭戰之時,以南擊北極難之歷史將徹底改變。
昔日曹孟德與袁本初起兵伐董卓,紹問操曰:若事不輯,則方面何所可據?”操曰:“足下意以為何如?”紹曰:“吾南據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眾,南向以爭天下,庶可以濟乎?”操曰:“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無所不可。
孟子曰:“固國不以山溪之險!
群策群力,眾謀眾智,定能所向披靡。
那劉一銳見馬鴻云已言之極詳,此時只穿山甲黃震雄未開言,乃問曰:
“七弟,汝亦試言之,吾等日后取了東南五州之后,下一步當如何?”
這穿山甲黃震雄本來就顏貌丑陋,不善言辭,被眾兄弟問于彼,亦不得不作答曰:
“各位大哥皆知,某外號穿山甲,只識掘土打洞,填埋火藥,爆破城門,至于天下大勢,兵法韜略,汝問于某乃是強人所難耳,而況五哥六哥所言已極其詳盡,某再言乃班門弄斧,孔夫子面前賣弄文章,徒貽笑大方也,某實無更好建議,無可言者。”
眾兄弟聽了黃震雄所言后,亦知彼言乃是實情。當然,那黃震雄亦并非無有一點大局觀,只識掘土爆破。而是那孟君,鴻云所言已是極詳,而再補充亦是畫蛇添足耳,不如不言。
那劉一銳聽了此言后,乃曰:
“七弟勿太過謙,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這金陵堅城,若非汝部掘土爆破,恐折損十萬弟兄,急攻三月亦未必能下,汝亦是大才也。
只是,恐只三月后,吾等則須分兵,汝亦須培養出四五名跟汝本事相類之心腹弟兄,若來日三弟攻襄陽,五弟攻成都,皆須掘土爆破,汝又不會分身,如何操作?所以三月之內,汝定須培養出五名能獨擋一面,有汝之能之左右兄弟,來日分兵方為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