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臉上沒有一絲笑，噼里啪啦就罵了起來，“李明徳，你算什么東西？你還在個小衛生所當所長的時候，你忘了是誰支持你的研究項目的嗎……”
李明徳其實聽這話，明顯愣了愣，而后嗓子有點癢，想回擊的，但是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勁了，這些話好耳熟，是他曾經經歷過的事情，他再度打量起面前的老頭，面對這么多指摘也不亂發火，眼神恭敬了好幾分，“您哪位？”
“呵，睜大你的狗眼，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老頭往那兒一杵，真的是什么話難聽撿什么話說。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大家卻看見明明是兩個同齡人，但似乎有種莫名的壓迫力，大名鼎鼎的明德院長被訓得像個孫子一樣。
他好似逐漸認出對方了，之前的氣勢洶洶也不復存在，只是他的眼神時不時地掃一眼旁邊的盛漾，就是不明白這位怎么會替盛漾出頭。
有了這老頭如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李明徳哪還敢作妖？
盛漾自然是拿著書就可以走了，剛出了巷子，老頭一改剛才的厲色，突然拉住丫頭，他像是有幾分無理取鬧地笑道，“丫頭，我剛幫了你，你欠了我一份人情吧？”
盛漾皺眉，怎么莫名像是看到了她很熟悉的影子？“嗯，理論上是的。”
“咳？什么理論上，知恩圖報，是人類美德。”別看老頭老，哄起人來一掛一掛的。
盛漾給他一張銀行卡，“你看這個人情行不行？”
現在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她絕對不用其他的。
老頭看也不看一眼，給推了回去，斂了笑臉，“你把我當什么人了？”
“那你？”盛漾一貫的惜字如金。
老頭褶子精笑臉又浮現出來，露出一抹笑，讓盛漾覺得心里挺不妙的，他往不遠處一指，“人老了啊，就怕孤獨，怕沒人陪，這樣吧，你陪我去那邊轉轉。”
不遠處是一個商場，盛漾想著自己接下來也沒什么事，看了眼自己手里邊的書，“行。”
反正她也看這老頭挺親切的，反正不反感。
一到商場，商場門口有一小男孩正拿著一白白滑滑的冰激淋，粉粉嫩嫩的舌頭舔個不停，冰激淋都給舔化了，牛乳的，直往下淌水。
老頭見狀，咽了口唾沫。
小男孩很警惕，立刻下意識地把冰激淋往遠離老頭視線的地方挪了挪。
“嘁。”老頭很是不屑。
盛漾像個冷漠無情的機器人，當著小男孩的面就說出來了，“你想吃這個？”
老頭察覺到小男孩看過來，頓時老臉紅了紅，“我哪饞這個啊！我是饞那小孩子！我孫子老大不小了，也沒說早點結婚，給我添個曾孫。”
老頭說完，就忽然轉頭，準備看著盛漾，“你到底明不明白？”
但這一轉眼，盛漾就像是閃現一樣，忽的一下子不見了。
老頭撓頭，她這是被他嚇跑了？他也沒做什么啊？
然而他還沒疑惑太久，盛漾就回來了，且手里拿著一個跟小男孩同款的冰激淋，也沒做聲，就直接遞給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