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亞搖頭表示不,但他不能停止笑,依舊“哈哈哈哈哈哈……”笑個不停。
林亞把手伸進口袋,拿出一張小卡片,把它交給那個小孩的女人。
卡片上寫著:“原諒我的笑聲。我有病。”
女孩的母親把卡片翻過來,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小字--
“這是一種突然的、頻繁的、無法控制的放聲大笑的特殊疾病,這常人無法想象。它可能發生在有腦損傷或某些有神經系統疾病的人身上。”
女人沒有看卡片,只是生氣地搖搖頭,把卡片扔到地上。
也就是在這里,林亞笑得更夸張了,眼淚也順著臉頰流下來。他不想再引起別人對他自己的注意,拉起紅色的帽兜,用他那條破舊的圍巾捂住嘴,試圖抑制笑聲。
鏡頭切換,林亞轉頭望著車窗外,看著他經過的城市。
好像一切從未發生過。
十分詭異的存在,突然切入的剪輯,這讓觀眾有一瞬間的疑惑,難道是這起小波瀾已經過去了?
但是在真正的專業電影人看來這是細節,一如之前的細節,他們的眼神變得犀利了,這樣的剪輯肯定不會是錯誤,那么只可能是有非常深的含義,那么前面兩種不同的剪輯作為提示,突然切入的剪輯,先展現的是林亞的幻想,幻想結束,切到幻想中的林亞,每一處切入剪輯,猶如幻想中的幻想,進入林亞的幻想時,利用音樂、環境音、音效作為提前區別,再切入到林亞的下一次幻想,幻想結束,再切到此刻結束幻想的林亞。
鏡頭繼續,藍色的夜色籠罩著一切。天空、道路、建筑、行人都是藍色,林亞也穿著一條藍色的褲子,這樣的色彩無疑是冷色調,十分壓抑的畫面。
林亞慢慢地沿著布滿垃圾的街道走下去,垃圾堆在人行道上,空氣中彌漫著濃霧,籠罩著一切。
鏡頭推進,街道上也擠滿了窮人、老人和一無所有的人。
婦女帶著坐在破舊的嬰兒車里的孩子。
無家可歸的人睡在地鐵的柵欄上,時不時有流浪狗跑開。
這些人就像是到處堆放的垃圾。
電影鏡頭非常冷靜,可以說近乎冰冷的角度,就那樣跟隨小丑林亞的腳步路過那些社會邊緣人。
又或者說,小丑林亞也是其中的社會邊緣人。
專業電影人在這一刻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刺激,如果說前面只是色彩的鏡頭語言,那么現在他們全被這一個長鏡頭的冰冷給震住了,長鏡頭并不少見,但是現在的長鏡頭,帶有極強的真實感和象征意義。
這就是垃圾生活的世界!
冰冷,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