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堯他們已經出發兩天了,轉眼間就已經是除夕了,得益于慕容瑾平時隔三差五消失一回,好不容易在府上又十天半個月不進其他院一步,哪怕是除夕,也沒有多少人跑去錦繡院送羹湯,除夕家宴上這人不在,也沒有人來討說法,只以為是在前院,亦或是忙得不落腳。
兩位側妃在征求李予初的意見之后,在百妍廳設了宴,沒有長輩,也只有一個尚在襁褓的小輩,連守夜都有了其他的花樣兒,反正到了后半夜的時候,蕭明月輸棋輸到喝完了兩壺酒,舌頭都捋不直了,倒是柔柔弱弱的上官雪一騎絕塵,連勝十幾局,最后堪堪贏了吳詩虞半子才不下了。
而在那邊輸夠了的蕭明月,又過來投壺,扳回一成之后這才美滋滋趴在軟榻上睡了過去。
大家都有輸有贏,玩得很開心,只有李予初是冤大頭,手氣出奇都臭,不僅包圓了三壺桂花酒,還輸了二十兩銀子,一個人醉醺醺坐在窗戶下面吹風。
得了賞的丫鬟婆子們喜笑顏開,圍在外間說話,隨時等著里面的吩咐,奈何里面一群人不是玩鬧的厲害就是醉的厲害,七八種果酒花酒端進來,到最后都要見底了。
暈了一會兒,李予初軟綿綿癱在美人榻上,想喝口水又不想叫人,可醉的厲害了,又根本拿不住杯子,默默盯著那杯子看了會兒,嘿,它就自己過來了!
揉了揉眼睛,李予初終于看清楚了,原來不是自己過來了,是上官雪。
懶洋洋往旁邊挪了挪,又敷衍的拍了拍剛自己還癱著的地方,示意她坐下。
上官氏倒也沒含糊,瞧著人接住了杯子就松了手,徑直坐下,還順手拉了拉都快掉地上了的毯子。
“娘娘有心事?”
“沒有……”
上官氏也沒喝幾杯,只是她到底是身子不好,哪怕其他人替她喝了幾杯,加上她酒量淺,倒是也醉得差不多了。
上官氏偏頭看了看,在快要被某人抬手拍開之前坐了回去,篤定道:“你有心事。”
李予初微微扭頭瞥了眼醉醺醺來跟她聊天的上官雪,并不想理她。
心事,什么心事?她有心事她怎么不知道?
“殿下其實不在府上,對不對?”
上官雪都湊李予初耳邊了,又被她兩根指頭抵著腦袋艱難推回去。
“殿下很喜歡你啊!”可是你不喜歡他。上官雪沒頭沒尾感慨一句,又默默安慰了自己一句,至少,她還有殿下的承諾,而殿下呢,只有個擔著虛名的王妃。這么一想,突然覺得自己也不算最慘的了。
而李予初就不知道上官雪是哪里得來的這種說法了,默默多看了她幾眼,連上官雪都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喝多了就去睡會兒,你臉都紅了。”說完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李予初看著窗外的紅燈籠,仿佛又回到了去年的上元節。
她是怎么遇見慕容瑾的?
她看見河邊要小販在賣花賣荷包,還發現了個手藝了不得的繡娘,多聊了幾句,然后……然后一腳踩空差點兒落水,一轉頭就被慕容瑾撈了一把?
李予初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是這么回事兒,應該是。
可那不是她第一次見慕容瑾,也不是慕容瑾第一次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