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再見,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樣了,仿佛她還是初來將軍府的那個小娃娃,粉雕玉琢,讓人無從下手。
自然,現在粉雕玉琢讓人無從下手的是阿今。
現在,阿今正呆呆的被人高馬大的閻將軍的抱在懷里,抓著一大塊雞腿肉不知所措,慢慢轉頭看了眼母妃,機械的啃了一口。
不過睡飽了的阿今精神不錯,又知道這些人都不會怎么樣,啃完幾塊肉就適應了,反正也下不去,也就不顧閻將軍略帶新奇的打量目光,抓著筷子,大口往嘴里喂東西了。
看得李予初嘴都饞了,幾個大人也都紛紛大快朵頤起來。
大家都不是能胡天海地亂聊的人,一頓飯吃得很安靜,卻讓人覺得無比心安,連這些其實并沒有多么精細味美的菜肴也覺得別有一番風味。
飯罷,為數不多的幾個小廝撤走了殘羹冷炙,換了一壺老酒,閻將軍一把抓住慕容瑾的肩,那意思很明顯,來都來了,喝完再走。
李予初剛要勸一句,可又覺得什么東西絆住她了,一低頭,原來是阿今,他又困了,正攥著李予初的衣擺犯瞌睡呢,腦袋不停往李予初這邊晃,一把扶住兒子,李予初再抬頭就看見閻將軍已經抓著慕容瑾走了,而李秋還推著祖父一起去了???
閻將軍應該好久沒找到一個能陪他喝酒的人了,最開始祖父應該是會陪他喝的,后來祖父年紀上來了,還有長大的養子在,再后來,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想了想,李予初沒打算勸了,轉而牽著阿今回去睡覺了。
一沾床,阿今馬上就睡過去了,可見是真的困了,李予初安頓好他,還留了一張字條在他枕頭旁邊,又用自己的簪子壓住,這才關上門出去。
閻將軍府不比其他地方,守衛寥寥無幾,而原因就是因為不需要。她記得,小時候有幾年,北地沙匪橫行,哪怕是那時候,將軍府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安全隱患,現如今就更不必提了,李予初按照記憶里的方位找了過去。
廚房里的婆子還在洗碗,一見著她,當即碎了個碗來表示慶賀。
李予初哭笑不得,連忙道:“媽媽你別急!我這次不是來搗亂的,我是來——”
“姑娘!哎呦,我的姑娘喲!您這是可算想起來回來了?”
李予初一愣,呆呆點了點頭。
“姑娘都這么大了呀,越來越好看了,嘖嘖嘖,哎呀呀,越來越好看了!”
“那還不是小時候媽媽的紅糖、銀耳熬的好。”李予初舔了舔唇,她記得,從前這位媽媽可是見了她就頭疼,她亦然,就是因為每每小日子來了,這位作為將軍府為數不多的幾個女人,就會抓住要出去作怪的李予初,好一通說教,然后灌她幾天紅糖水和銀耳湯。
“那姑娘還喝不喝?”
“喝!當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