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替父親添了茶,李俞灝說:“這是薛子易遞過來的消息,他還囑咐我們多留意和四王府動靜。”
李父抬眼看他。
李俞灝忙不迭擺手,連聲道:“我沒有找他!這是他自己遞過來的!”
“當初的確是存了多照顧聽幾分的心思,畢竟他對安安一片癡心,咱們都是看在眼里的,到頭了卻出了那樣的事,就算是安安不說,也是該多關照幾分的,可人家根本用不著,我想關照都沒地方下手!”
李俞灝好一陣長吁短嘆,又說:“新帝繼位之前,他就想來西原,我覺得不妥,就怕他還是不死心為了安安來的,后來新帝繼位,就給他升官了,他不是又提了一回?后來卻是被派到東平了。”
“咱們東平不是沒有人,犯不著用他,膈應人不說還寒磣人,可這是他自己遞過來的消息,我收得匆忙,也沒來得及說……”
這些李父也都知道,還知道這幾年薛子易雖然不用他們幫,也沒能娶成安安,卻是逢年過節都少不得他們家的禮,比誰都殷切,若不是他們知道安安嫁的不是他,怕是都要以為這人才是姑爺。
“你們一直有聯系,那他從前也遞過消息?”
李俞灝自知這事情辦得不好,有些理虧,摸了摸鼻子,悻悻道:“遞過幾回,不過,那都是他自己要送的!我真沒有暗示過!”
“你繼續說。”李父只覺得有些糟心,那孩子是好孩子,對他們家姑娘也是一片真心,青梅竹馬又知根知底,倆個孩子也有意,可到底是差了一步。
李俞灝說:“最開始是他還在大理寺時,一次跟同僚吃飯遇上了,話趕話說了幾句,他暗示我不必設法救襄七王,說這人安全得很——”
“安安才嫁進襄七王府時就給你遞消息了!?”李父乍一聽還覺得奇怪,再一算日子就想抽兒子了。
李俞灝咽了咽唾沫,連忙告罪:“爹爹爹!您別動氣!我那時候也不知道他的話可不可信啊!怎么敢說呢!后來陸陸續續也遞過幾回,我跟他說了不用不用,可是他不聽我有什么辦法?!”
“我不收他就托人送,千奇百怪的法子,還有直接往我案上書里夾的!那多危險啊!我只能收啊!”
李俞灝也是佩服這人,現在想想更覺得對不住他了,又說:“一直都沒有出過錯,也都是大消息,跟我們的人也都對的上,不過他遞得更早一些。”
“他是替圣上辦事的,從前在大理寺時就是東宮一脈了,他說和四王府有異之后,還囑咐我們注意安全,父親,您說他話這是什么意思?”
李父沒好氣道:“我都沒見過他幾回,這都幾年沒說過話了,我從哪兒知道?”
“哦……”李俞灝知道父親這是惱了,不敢再說什么,只是,他對薛子易這消息是深信不疑的,那么,他這頭一回說的模棱兩可的話是什么意思呢?
和四王府有異,異在何處?只怕還得等他回京再探了……
“回京之后,把這里的事說給那位聽聽。”
聞言,李俞灝明白這意思,得讓宮里知道嘛,要不然他少不得還得再裝幾天病,還平白無故讓人生疑,于是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