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飛這才發現,這個人和其他黃發或者棕發,有著非常立體的五官的西洲人不同。他是純黑發色、臉也很平面。
他年齡應該不到三十,身材不高,但肌肉發達。最給人印象深刻的是下巴旁寬大到夸張的下顎骨,導致了臉型變磚。
這個東洲裔混在這一群西洲人中,可能是融入得太好了,以至于孟飛一開始都沒有認出來。
「馬鹿」
可惜現在不是和老鄉敘舊的時候。孟飛也不想暴露自己身份。他熟練地吐出一句赤烏語,然后「啪」一聲,槍把子打過去。
沒想到這家伙果斷往后扭頭。槍托沒有打中后腦,卻砸到了右臉上,他的半邊臉就像吹氣似地腫脹起來。
他捂著臉含淚說道「哥們,別打了,就算你說小赤烏的話,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青芒人」
孟飛放棄了。處理這人太麻煩,隨他去吧。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東西,推開大門。
含著充沛水汽的熱浪鋪面而來。外面是布滿了落葉的院子,四周密布高大的樹木。陽光就像許多金色的利刃在樹木之間的縫隙中穿插。
院門口,一條只容一輛車通行的黃泥小路通往密林中。第一個問題出現了,通往北冥3910號公路在哪呢
他的手機依然有定位系統的信號。但因為缺乏足夠細致的離線地圖,也無法聯網,所以他沒辦法知道應該往哪里走。
穿過未知的雨林會很危險。他可能被困在里邊幾個星期出不來。好在他有指南針。
既然北冥在危月的東北方,他決定不去管什么公路不公路了。干脆順著一切能找到的路,按指南針往東北方向前進。
一腳踩在他遇到的第一條熱帶的小路上,孟飛發現這種偏暗紅的泥土軟綿綿的,就像表層干燥,內部卻是濕漉漉的果醬的面包。
「你是想找3910號公路去北冥吧」
自稱青芒人的年輕方臉居然也背著背包趕了出來,跟在他后面喋喋不休。孟飛懶得搭理他。
「我知道3910公路怎么走。」
方臉見孟飛沒有反應,連忙又補充了一句。這讓孟飛內心停頓了一下。如果有個活的地圖在這里是不是很有用
但他立刻又否決了這個想法。他可不會信任一個雖然有著青芒皮,但給西洲人賣命的家伙。
「但你不能走那條路。從三天前北冥的飛機丟傳單開始,燕子營就封鎖了所有去北冥的路。現在兩邊都是狙擊手。走過去腦袋會被開瓢。」
孟飛簡直懷疑這個家伙是唐僧轉世。他很想捂住耳朵,但是偏偏他說的這些話和自己性命攸關,沒辦法無視。
就算他有強大的修復能力,能修復自己任何傷勢,也經不起狙擊手一槍爆頭,更不可能挑戰一支武裝力量。
「燕子營燕子營是什么東西」
「呵呵,一幫崇拜神的極端分子。」
終于有了對方的回應,方臉有了難以察覺的得意。
「北冥占領了北面的芭蕉市后,就有些危月人聚集在這里組織武裝力量,口號是要殺光北冥人,奪回芭蕉市。
「比起拉胯的危月國正規軍,他們很多是亡命之徒,極其暴力。相對而言我們昴外簡直是溫和力量。
「危月國對他們默許存在,暗中支持。現在嘛,打起來了,正規軍直接跑路,他們就成了正規軍,把整個松露鎮都他們接管了。
「他們崇拜的神是一只燕子,徽章也是燕子,所以叫做燕子營。」
紅了櫻桃,綠了芭蕉。要論起芭蕉市的歸屬,又是另一筆湖涂賬。
芭蕉市曾是北冥與西洲聯軍瓜分崩潰的死神帝國時奪來
。但七十年前,北冥皇帝把這片土地劃給了危月國,最后成了危月獨立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