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末沒有回應。
“吾直到全部都揭露出來之后,才終于意識到,你的棋盤之上,無論是儒道釋三方任意一方都在你的算計之中,若吾所料無錯的話,你也應該做好了對付吾的手段了吧?”乘揚問道。
“沒錯。”阮末僅僅回答了兩個字,雙目之中,卻是坦然之色。
對付乘揚,他早就已經安排好弘旭堯三人在此戰回門的途中進行一些必要的手段。
雖然目的并非是殺死乘揚,卻也是會讓乘揚失去基本的行動能力,甚至是一切的武學修為。
其中包括的內容雖然并不復雜,但收集毒藥與一些小物件也需要足夠的時間準備。
最重要的是,需要根據阮末對乘揚的傷勢情況,進行最后的評斷。
可現在,乘揚已經進入了彌留之際,這一切的手段,沒想到到了最后,卻并沒有用的出來。
“呵呵呵,你倒是坦誠。咳咳…”乘揚咳了兩聲,身體用力的抖動了一下,阮末連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雖然在下做了一些準備,卻并沒有真想讓你殞命。”阮末說道,“吾只是覺得,掌門如果不退,吾的抱負恐怕難以實現。”
“是啊…你倒是看的透徹,吾的心性雖然沉穩,卻只能固守一方,難以有所大成。可你不同,你的心中有著自己的版圖,不過吾希望你能記住一點。”
阮末看著即將斷氣的乘揚,神色卻是十分凝重。
“一定…要記住,有些東西不能隨便拋棄…因為一但拋棄,心就會變空…沒了心,一切都不再重要。這個…你收下,從下一刻起…你便是…閱霄門掌……”
話未說完,一代大儒終將難逃生死之分。
看著乘揚的尸體,與手中接過的“仁”字掌門指環,阮末的心中還是感覺有一絲難過流轉期間。
這種難過,并非是因為自己對于乘揚的愧疚,而是在自己入門之后,乘揚對于自己的那種絕對信任,讓他發覺,與這位大儒之間,雙方還是有情分二字存在的,只是這等情分擋在大業之前,還尚不足道。
輕嘆一聲,阮末站起身來,對著曲臨風令道:“閱霄門執事曲臨風聽令!吾閱霄門掌門阮末令你將前任掌門乘揚的遺軀帶回門內圣賢之所安葬!”
突傳之令,曲臨風雙目陡然睜大,雙眼之中說不清是悲傷,亦或是超越悲傷之感情。
身形瞬動之間,曲臨風便已經抱起了乘揚的尸骸。
“這是吾下給你的第一道命令,同樣亦是最后一道命令。吾知曉執事之所以會一直在此,便是因為掌門之顧,所以從現在開始,閱霄門是去是留,全憑執事自己選擇。”
阮末話畢之后,也不做任何停留,而是走向了脫離甚遠的一眾閱霄門之人,以掌門之令還是吩咐眾人整理戰場,并且援助其他兩門的傷者。
閱霄門之人以四儒才子剩下的三人為首,見到阮末的掌門指環之后,便無所不尊其令。
剿匪一役之中,阮末的表現早已令閱霄門眾人信服。
掌門之死雖然有所悲傷,但如今三教局面在這西南邊陲之中,卻只剩下了閱霄門保存的力量最為強盛。
所以與悲傷相比,閱霄門眾人心中更是充滿了希望。
因為,這里是苦境,苦境之中悲傷從來都不具有任何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