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云一路奔往所居茅舍,遠遠望見陳叔的兒子文贊正在打掃院落,便迫不及待地喊道,
“文贊兄,陳叔可在屋內?”
陳文贊抬頭見是慶云,憨厚地笑了起來,
“云弟,你來晚了。方才有個小姑娘來找爹。爹草草收拾了些東西就出門了。”
慶云還是不信,一口氣沖進了屋。
見陳叔果然不在,只得轉身出門悻悻道,“難道,陳叔就沒留什么話給我?”
“這……應該是有些囑咐,你可以去問問那個小丫頭。她,她仿佛是去找你了。哎呦~”,陳文贊正在沖屋門口的慶云說話,冷不防肩頭被人拍了一下,不由驚叫了一聲。
只見背后一對美目笑吟吟地望著她,“你在喊誰小丫頭呢?”
陳文贊傻笑著指了指瓠采亭,瞧向慶云,“就,就是她。”
瓠采亭上下打量著陳文贊,面色也是頗為驚訝,“你居然不會武功?”
“我身子骨硬朗,爹說我不用拳來腳去地強身。倒是請了位先生,說是要給我補補腦子。”陳文贊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對不習武功一事毫不在意。
這樣樂天的性情多半都得上天福澤厚愛,只是往往令旁人頗為無語。
瓠采亭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沒有跟陳師叔學劍,就不要跟我們去洛京了。”
“洛京?你要帶云弟一起去洛京?”
慶云走到陳文贊身旁,用力地晃了晃他的肩膀,“是的,我去洛京找陳叔,這里就麻煩你了。”
“可是爹不是說他不會再回北方……”
瓠采亭嘆了口氣,沒好氣地打斷道,“陳師叔真的從來沒有和你們講過他師承出處?”
陳文贊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慶云也是一臉無辜,“陳叔從未提及過自己的師承,只簡略地介紹過傳我劍術的原因。他說我們慶家祖上是東周第一刺客慶軻,累世俠名,不可斷了傳承。其他,我就一概不知了。”
瓠采亭搖了搖頭,“也罷,也罷。還是我來說吧。”
說完這句,她忽然正色,剛才和陳文贊惡作劇時的俏皮神情剎那間消融在一臉肅然正氣間,
“天下劍宗有五,其一檀宗,歷任掌門以檀君為號。
上一任檀君,便是慶師弟的父親慶易寒。
十八年前慶師叔于平城行刺北魏幼帝拓跋宏和攝政的馮太后失敗,
當時將他擒住的,乃是北魏內廷第一高手,同出本門的蓋坤師叔。
慶師叔為了保全其他同謀的義士,力戰至死。
本門因此案遭到株連,幾乎覆滅。
幸虧我師父在魏帝身邊隱藏多年,暗中保護陳道巨師叔逃往南齊,但也告誡他不要再傳武功,不可再回魏土。
這大概就是陳師叔從未對你們吐露舊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