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暅之和瓠采亭更是走慣江湖的老油子,一個隨師父四方云游,一個出自商賈世家,天南地北的自然不愁扯不出個在此處打尖的理由。
誰又能想到這兩對“小夫妻”會和大鬧梁國三悍匪有什么關系呢?
門外喧鬧聲未止,官兵還在逐戶盤查,四人自然也不便馬上就換回房間。
這到讓慶云得了機會,忙取出那本冊子,向殷色可問道,“這本書,姑娘可曾見過?”
殷色可嫣然一笑,“自然見過,這書線還是我縫的呢。
不過每頁紙的修裱都是由師父親自完成的。
他這幾年,除了偶爾去將軍府應酬,大多時間都在修補描注此書。”
慶云把臉漲得通紅,似乎在反復推敲著措辭,過了半晌才支吾著問到,
“你,你應該也知道我父親的事吧?”
殷色可一直靜靜地望著他,那雙翦水的瞳兒和微微上翹的唇角仿佛一直在鼓勵著慶云:沒事,想問就問吧。
若不是這樣,慶云這個雛兒還真抹不下面皮直接地問出那個問題。
她自然早就猜到慶云要問什么,所以她并不驚訝,也無絲毫慌張,只是站起身來,好整以暇地重新攏了攏方才因為哭戲微微散落的頭發,轉頭對慶云笑道,
“我好看么?”
我好看么?
慶云沒想到殷色可竟然在這個時候問出這樣的問題,他想把話題拉回來,但又確實覺得眼前不停旋轉的曼妙身影實在是賞心悅目,于是還是點了點頭應道,“嗯,美極了。”
他的語調非常地平緩,將殷色可顧左右而言他所造成的不快,強行壓在了發自真心的贊許里。
然而殷色可又怎會聽不出來?但她并不以為意,繼續問道,
“那我和瓠姐姐,你喜歡哪一個?”
這個問題的難度系數和時下公認最無解的難題——女朋友和親媽掉入水池題,完全處于同一水平線上。
慶云被驚得張大了嘴巴,他這種初經世事的雛兒,哪里招架得住這種不知道該算是表白還是挑逗的問話?頓時囧得連自己本來要問的正茬都忘了。
他心中的小鼓一直在敲打著:我是應該回答都喜歡嗎?
雖然比較接近事實,但好像這樣回答太討打了。
那君子一些以理力爭,說我認識瓠師姐在前,所以喜歡她多些?
不行,那她會不會面子掛不住和我絕交?
如果夸張一點,直接說殷姑娘你最美,我慶云一見傾心?
這會不會太諂媚,太輕薄?
我,我,我,到底該怎么答?
他腦中雖然不停閃過各種答案,卻仍竭力控制著自己不要表現出來。
然而這樣刻意地克制,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古怪的表情,只是他自己無法察覺罷了。
好在他小時候隨陳叔讀過不少圣賢書,千般念頭轉過,總還是能留下幾句靠譜的,
“啊,在下和殷姑娘還是初識。
其實說來,我和瓠師姐認識也不算太久,不過數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