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孚,五陽,有孚攣如”
風澤中孚是一套以協作為主要目的的套路,
進攻時不留后手不避破綻,
防御不思進取不求反攻,
把其他的事情扔給隊友,劍意反而更為純粹。
這有孚攣如,就是在隊友全力攻出時,自己心有默契,做為隊友縮在后面的拳頭,待對方變招的時候再懟出全力一擊。
此時慶云隨勢施為,借了席闡文一斧之威,寒光閃處,仿佛當日呂府驚雷重現。
“鎩!”
一道空氣撕裂的厲嘯聲響起,卻并非出自慶云的劍鳴。
蕭云長掌中青龍厚背刀后發先至,刀影裹挾的空氣被擠壓入刀身側面龍紋鐫隙中,發出攝人心魄的龍吟。
一道青光暴瀉,仿佛一頭撕天降世的青龍,那種以萬物為芻狗的威壓,將秋夜的落木逼得瑟瑟發抖。
赤白青三色寒芒平行斬落,破碎虛空,渾然天成,竟如一心所使。
席闡文和蕭云長武功故出一脈,慶云的風澤中孚,又借了奇巧,竟起到了意想不到的黏合作用。
三人合力,威勢何止倍增?
赤斧青龍,若論剛猛,幾乎已達到人力極限,
此時再得翼助,莫說是眼前這飄忽不定的鬼火,就算是連天業炎,又怎能當得住這驚天撼海的疾風怒濤?
那鬼火也似得劍光霎時光華驟斂,明滅不定,閃作了幾道火星,在三道彩華間躍動了幾下,便化作一聲狂笑,沖天而去。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火星雖然沒有什么殺傷力,但善用機緣,也可引發燎原大火,或是聚爆連城。
慶云只覺得自己面前的空氣已經完全燃盡,化作一片虛空,真正的虛空。
周圍的一切物質都快速地向自己的劍光里塌縮,一道紅,一道青,一陰一陽,絞在一處,眼看便是一場鴻蒙創世般的爆裂激蕩。
席闡文和蕭云長本來一張黑臉一張紅臉,此時卻是一齊煞白,毫無血色。
只是被對手的劍風輕輕彈在了刀斧側翼,兩位神力漢子竟然都無法把持住自己的兵器,眼見它們化作兩頭洪荒兇獸,猙獰地自左右撞向慶云的劍光,撞入那一團虛空!
元法僧果斷出手,一掌拍向了蕭云長!
齊國公子輕舒猿臂,拉住了席闡文的手肘。
劉贏長身而起,一出手就是數十劍,瞬發不停,劍劍都斬在三道寒芒的間隙之中。
開始時金鐵交鳴之聲密如驟雨,然后卻越來越慢。
劉贏每揮一劍都仿佛在承受極大的力量反震,隨著最后兩聲錚琮劍吟,他已退入了觀門之中,喉頭輕咽,嘴角隱隱滲出鮮血。
席闡文和蕭云長面色薄如金紙。
元法僧和齊公子出手旨在救人,自然沒有傷到他們,但是為了收回這驚天合斬,兩人所受的反噬可著實非同小可。
又是兩聲慘呼,兩條人影自暗處騰起。
火光縈然,觀中又掌起了數支燈燭。
搖曳的光影下立著一名身材佝僂,相貌猥瑣,一身灰布油膩道袍的老道士。
他手中一柄古怪的錐形劍還未歸鞘,幾粒血珠正像蝸牛一樣沿著圓錐母線向尖端緩緩爬動,未及滴落。
太史叔明臂彎里扶著一人,肩上被開了一個血洞,正是那位以潛伏見長的褚童子。
遠處另有一名黑衣人,因為距離較遠,看不真切,但見那痛苦蜷縮的模樣,顯然也是掛彩。
方才那陣詭異的劍芒雖然飄忽不定,但顯然出自一人。
一人一劍,破刀斧劍合流一斬,逼元法僧劉贏和那齊國公子同時出手,又趁勢傷了隱于暗處的褚童子和在遠處觀望的黑衣人,如此神乎奇技的世外高人,難道就是眼前這位邋遢道人?
祖暅之是探觀諸人之中唯一沒有出手的,故而還能保持儀容。
此時他看清了周遭形勢,忙踏前一步,先將受了輕傷的劉贏護在身后,恭謹的向那老道作了一個長揖,
“眼前這位道長可是蟲二先生?”
那老道士不知已有多大年紀,兩只瞳仁的顏色都快蛻光了。
昏暗燈火之下,他翻著一雙白眼打量著祖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