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形當中,等于又給了暅之一個大大的折扣。
暅之應允的自然爽快。
他接過那方金匣,打開一看,黃色絲絹中埋有一顆棗核大小的石頭,棱角分明,空靈通透,質地與水晶諸玉皆異,顯然并非凡品。
他看到那黃絹上隱隱有些字跡,十分好奇,便將那黃絹展開,問道,
“這是什么?”
“吾亦不知,這黃絹上的符號似乎既非天竺文字,亦非盤帝符篆,無人識得。”
祖暅之多看兩眼,心念一動,這些符號看上去像是華夏上古的倉頡書啊,
他隨師父考三皇墳典,多少認得一些,
“安知莫釐非真姓,絕隔崇山舊時家。
劍浮沙,歌箜答,又一華,又一夏。
何時再飲莫釐水,草履踏破崇山遐。”
這是一首詩,還是一曲歌?
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此時無暇考證,便又仔細得將黃絹和他山石一起收入金匣。
等到慶云回來的時候,只看見賓主雙方在祥和友好的氣氛中已經完成了對共同關切的問題充分的交換了意見。
因此未過多時,慶云便又被暅之拽上了太室山。
曹承漢的身后此時已是滿滿一筐頗黎,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尋常珠寶頓失顏色。
也許只有那顆他山石,才能鎮壓這滿目琳瑯。
昆侖一宇幾時見過這等奇貨,跟在曹承漢的身后,勾著腦袋一言不發,眼睛都不曾眨動一下。
“等你們回去的時候,每個人也挑幾件。”
暅之很大方,現在他不再為頗黎來源發愁,折算成南朝絹價,這些東西也并不比珠玉貴重,他也沒有什么舍不得的。
“不,不,我不能要。
這些東西雖然好看,但不如珠玉耐用,
我若帶了回去,族人有所損壞,一定還想再交易同樣的物品,
這樣會花費許多神木的資源。
帶回的毛皮,絹綢,種子,鐵器和藥材就會減少。
那些,才是我們族人更需要的物資。”
昆侖小王子的眼睛雖然很誠實,但他的心志卻很堅定。
這樣的小王子,日后應該會成為一旦賢王吧,可不能把他帶壞了。
暅之微微一哂,更覺得這是個可交的朋友,爽快的應道,
“好,那我就去尋些成藥和上好的鐵料給你們!”
曹承漢也是個實誠漢子,
“祖兄,這木材的貨款和運費,華陽先生都已經預付過了,不需要祖兄再行破費。”
“就算是我私人的贈禮!交個朋友!”
這下可把兩個小王子樂壞了,紛紛表示要幫暅之做木工幫手,
這個他們最熟,手腳定然比綦毋顯武和大連鐵男兩位長輩要利索多了。
盛情之下,暅之自然也卻之不恭,便趁一路閑暇,開始講解起木鳶和弩機的坯料要求。
到了太室山,暅之便囑咐綦毋道長把分割木材的活計和兩個小王子交接掉,而對道長另有所托。
暅之需要一個圓形鉛釜,四壁務必打磨光滑,底部開一個小洞。
這個要求頗為奇怪,但對綦毋,鐵男兩位道長自然不是難事。
他們和華陽先生交到打多了,只管干活,其他一概不問。
反正問了也聽不懂,白白浪費自己時間,還不如用來改進獨門灌鋼工藝呢。
暅之自己也要開始制作一些精細配件,便拉了慶云打下手。
這太室山上,頓時籠罩在一片共產共榮的和諧氛圍中。
而少室山的獸苑,也同時上演了死士報信,稱太子將至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