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不出去這種賭咒,今天看來雖然沒什么,但在當時可是天大的重咒!
良家女子誰還說不到個婆家呢?
若不是被批了招煞克親的否極命格,就算是煙花女子,最終多半也能去做個填房妾室。
嫁不出去的女人,在那個年代會受到整個社會的歧視,欺辱甚至虐待,除空門別無可遁之處。
殷色可吐了吐舌頭,不好再言語了。
誰知道慶云忽然來了勁,大聲吼道,
“好!既然師姐師妹如此說,在下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眾人完全沒料到慶云如此反應,再望向他時,只見他眨著眼睛,將手附在耳朵上筆畫著,像似在說:有人偷聽!
瓠采亭和殷色可心知有異,但察覺不到半分不妥之處。
倒是小龍王更敏銳些,顯然也是意識到那高飛雀仍未走遠。
不過慶云這么一吼,那高飛雀似乎也有自覺,知道自己的行藏已被勘破。
按照剛才那小子的表現,這一聲明顯是吼給自己聽的,于是便一聲苦笑,悻悻離去。
小龍王聽到高飛雀走了,心中并無半分歡喜,眉頭反而蹙得更緊。
慶云小聲湊上來,問道,
“大哥,是不是還有一個?”
“嗯,好像不是沖著我們來的。
已經跟著高飛雀下去了。”
小龍王向周圍掃視一眼,
“看來你們檀宗的水很深啊,這檀君的交椅比龍椅都燙屁股。”
暅之這時候已經為劉贏行過了針,灸,終于有機會插話道,
“我看卻也未必,這高氏并非只有在檀宗可稱巨擘,在北魏朝堂亦是肱骨。
二皇子身后的母族,就是高氏宗支吧?”
小龍王嗯了一聲,若有所思道,
“王子母族這種事情,在魏國乃是禁忌。
如果今上真的有心立二皇子,依照舊例,恐怕這高氏會有不小的麻煩。”
暅之似乎早已想過此節,借口借得很快,
“可是高氏手握重兵于梁國,在朝人脈深厚,在野名著江湖,依然尾大不掉。
這個高飛雀在這個當口如此高調行事,定會引起保義軍的注意。
檀君之事雖是江湖事,但這個時候,魏王斷然不希望看到高氏的影響力繼續增強。
所以魏王可能也會支持檀宗重聚,并且扶植一個派系彈壓高氏,
先將高氏卷入檀君之爭這個江湖漩渦,待其深陷其中,再伺機收緊朝堂勢力。
甚至還會讓保義軍假借江湖紛爭的由頭,處理掉一些高氏的要人。”
兩個女娃子平日里哪兒想過這些問題,此時只聽得脊背發涼,冷汗直冒。
瓠采亭疑惑地問道,
“二哥,既然如你說得這般明顯,難道高氏沒有人會想到?”
“他們怎么會想不到?
只是身在局中,自不如旁觀者清。
他們就算是感覺的到危機,但是他們此刻能夠選擇的對抗手段,
就是繼續做大做強,強到令魏王有所顧忌,不敢輕動。
他們讓分家出面主持大局爭奪檀君之位,其實也算是做了進退兩種打算,
但這一手究竟是妙棋還是臭棋,還需最后封盤數子的時候才能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