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太子”住所的防御如此松懈,原來是埋伏了如此重量級的一枚棋子。
有他守在這里,就算賀部四杰此時齊上,恐怕那河西王也能拖到寺中的支援趕到。
五人如此對峙,賀蘭初真的手握在刀柄上,松了又緊,緊了又松,始終做不了出手的決定。
元太興以一敵四,自然也沒有想過將對方統統撂倒,只是想守住此處院落,不使四人順利突破,因此自然不會采取主動。
但是他打量賀蘭初真此時神色,隱隱也覺得有些不妙,不由冷哼道,
“看起來你們也并不著急。
難道太子竟然不是你們的主要目標?
保惠軍中赫赫有名的‘陰山四鶴’竟然不是你們此行主力?
看來倒是小看你們了。”
“西河王果然老辣。
今日我等自然是無法得手,不過我看此時時機也差不多了,寺中的高手應該都在向這里趕來。
我們再不走,怕是要錯過下次與西河王再見的機會。
那我們,就此先行別過?”
元太興一聲冷哼,若是不留下一個活口,如何能知道對方究竟在受何人指使,又有什么意圖?
于是他拳風一凝,一聲暴喝,這一拳就擊在了剛剛他用來打水的木桶之上。
方才他佯摔踢飛一桶,手里也不閑著,趁勢便將井中水桶撈出倒扣在地上,便是做好了萬一的準備。
砰地一聲,水桶炸裂,
木條向四方飛濺,碎木如犬牙般猙獰,劃出漫天劍意縱橫。
元太興對眼前的四位對手也是非常熟悉,自然不會天真地以為僅憑這碎桶一擊就能留下其中任意一人。
他這一手無差別攻擊,只是為了造勢,逼迫對方做出防御動作。
而他的身形也在此時如閃電般發動,他的背部佝僂,沖出的一刻仿佛貼地而行,那身姿便如獵豹撲食一般,猛沖了出去,
目標正是方才被他一桶傷到的賀賴豆叱斤。
他對自己剛才的一擊自是了然,這豆叱斤的膝下軟骨此時必然已有些損傷,行動不能如前般靈敏。
如果想在四人中留下一個,他自然是最好的人選。
但是陰山四鶴一直統一行動,彼此之間早有默契。
賀拔度拔在避讓時便已選擇了能夠援護賀賴豆叱斤的方向,只見他敏捷地避開了幾片碎屑,對著賀賴一腳飛了出去。
賀賴豆叱斤也是勉強讓過了幾道勁風,見賀拔一腳踹出,忙用臀迎了上去。
只聽嘭地一聲,賀賴巧妙地運用了最柔軟的部位吸收了全部力道,然后借勢飛掠出戰圈。
元太興手中抓過一截斷木,瞬間迸發出磅礴劍意,勁風涌處,正是因那一腳略受阻滯的賀拔度拔。
后者亦非庸手,踢出去的那只腳直接一踏地面,身子橫翻而起,借勢拔出腰間短刀,借著翻滾之力將光弧舞得風雨不透,緊護周身。
哪知元太興居然意不在此,忽然轉身將那截斷木脫手擲出。
那不規則的碎裂面與空氣劇烈摩擦發出尖銳的厲嘯,刺得人耳膜生疼。
賀蘭初真見那一道烏光是向自己射來,一聲冷哼,隨手扯下一截衣袖,甩作匹練,兜住那道勁風,輕輕巧巧地化解開去。
賀若統此時已翻上了山墻,回首望向場間,忽然發出一聲驚呼,
又急忙躍回場中,向對面墻頭掠去。
原來元太興前面那一套動作統統都是在掩人耳目,從頭到尾他就沒覺得用那一地木碎便能放倒四鶴這樣的高手。
他將賀蘭,賀拔緩了一緩,又放賀若自反方向逃走,最后仍是把殺招留給了賀賴。
此時賀賴正在攀爬山墻,他的小腿仍然有些脹痛,用力自然無法圓轉,
胯下中了一腳,雖說是有意為之,但終究還是有些生疼。
因此在蹬上墻頭的那一刻便有些乏力,略微遲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