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四個大明白也不明白了。
忽然,殷色可仿佛略有所悟,
“奴家名莫愁,出自梁國郡,嫁予劉氏郎,生子喚阿侯……
哎?莫愁姐姐的本貫,便是梁國李氏吧?
梁國李氏是趙郡……”
“哎呀!”
慶云忽然一聲怪叫,其余人目光刷地投射過來,連雅間門口站崗的士卒都忍不住往里瞧了一眼。
望著一道道灼灼的目光,慶云忽然指著暅之道,
“我記得,記得大哥隱約說過,嫁入宮中的李氏女子,多半都是從梁國李氏這一支挑選的。”
劉贏搖頭道,
“這怎么可能,莫愁她已經嫁過人了。”
暅之則如慶云一般,仿佛也嗅到了什么危險的味道,
“嫁過人又怎樣,反正誕下嗣子后都是要被抹除的。”
瓠采亭忽然插嘴道,
“那也不對啊,按照之前大哥所說。
這些梁國李氏的選妃,可能都是受孕后去和親的,莫愁姐姐她現在還……”
“哎呀!”
劉贏的喊聲比剛才慶云那一聲更突兀,他終于有一次思路跑在了另外四個人之前。
“快走,去救莫愁!
有人要辱她清白,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門外的甲士聽見雅間內又亂作一團,非常氣憤的用盾牌敲擊著墻壁,粗著嗓子吼道,
“都給爺爺安靜點兒,在這里鬧事,是想去吃牢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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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感謝這么多讀者懷著無比得耐心看了四十多章,但是應該也有很多讀者對本作的情節拖沓非常不滿。為什么一個共縣,溫縣都要爭半天,誰喜歡看這個?首先在這里和讀者們說一聲對不起,大多數讀者都是在茶余飯后閱讀找個樂子,當然喜歡比較緊湊,直接的內容。可是這本書呢,的確也是照顧了一些喜歡把書一幀一幀慢放考究的群體。
這些看似不必要的地名爭論,包括一些看似邏輯不通順的對話,其實都是在埋梗。這些梗有可能過幾章就會彈出來,有可能到了大結局才會有反饋,哦,原來這件事文章里早就提到過了。這些梗作者其實也沒有辦法文后小節里一一點出,如果不是楊家和李家牽著后世兩道龍脈,數家譜這種枯燥的事兒筆者也不愿意做的。所以說,絕大多數的梗,還需要在慢放里,由讀者們自己品味。
這里舉一個小例子,在前些章的時候,我曾經提到過金重見的彩蛋,相信很多細心的讀者也去了解了一下。查過相關資料以后,相信大多數讀者的感覺都是:切~什么玩意,就是這么回事兒啊。但是其實筆者曾經無數次的暗示了金重見和武川呂氏先祖之間的聯系,而在舊武川轄地,今日內蒙古包頭市東河區,也有著一座歷史相對悠久的呂祖廟。這座呂祖廟明清之后供的是道家呂祖,之前是誰家祖祠我們也不多作YY。只是有了本文的這段情節補足,諸位看官再去讀金重見的故事時就發現,啊呀,這家伙傳說中的的幾次轉世和呂氏原來都有這么深的淵源啊!唯一一段看似不大相干的,也被本作圓回來了……這三生三世的,原來古代的神話傳說里還有這么美妙的積情故事……咳,咳……
好了,剩下內容就留給各位看官自己發揮想象,我們回到本章另一個爭議點——疑似架子鼓的誕生。架子鼓這東西難道古代有嗎?解釋這個問題我們需要先從評書,大鼓,評談這些曲藝講起。對于這些敘事類的曲藝,其起源時間究竟時明代還是周朝,一直有所爭議。其實這種爭議是完全不必要的,就像足球到底起源與英國還是中國,你該怎么論呢?
說書這件事兒,由來已久,高考必備古文《木蘭辭》,《孔雀東南飛》,這些其實都是評話故事的活化石。如果沒有人用唱白講故事,這些作品的意義何在?當年白居易作《琵琶行》現場,詩人所聽又是什么東西?初為《霓裳》后《六幺》地換曲,口中從五陵少年講到弟走從軍,嫁作人婦,再遭遺棄,這一波三折的故事能cover幾個曲兒?
《孔雀東南飛》是漢樂府,可見以詞敘事,至少在漢代就已經開始。而《木蘭辭》是一首南北朝鼓角橫吹曲詞,《通典?樂續》“鼓角橫吹曲,按周禮‘以鼖鼓鼓軍事’。”說明這種曲藝出自周代,最初是鼓樂。漢代以后傳入胡角,又與橫吹,并為演奏樂器。這種樂曲因為起源自軍樂,所以需要的樂器繁多,非常復雜,演奏方式有點像中國古代雅樂,和現代西方交響樂。《樂府詩集·橫吹曲辭·序》稱其鼓吹分四部,第一部就是棡鼓部,包括了棡鼓,金鉦,大鼓,小鼓,長鳴角,次鳴角,大角等。另外還有專門的鐃鼓部,大橫吹部,小橫吹部等,又包含了鐃,羯鼓,簫,胡笳,笛,篳篥,桃皮篳篥等等樂器。翻譯到現代音樂的話,基本已經涵蓋了交響樂木管部,銅管部(角代替),打擊部的所有樂器。這些曲在軍樂演奏中自然是交響形式,但是當它作為敘事文學走入茶館,必然就沒有那么大排場。這奏樂的人員就必需精簡。鼓的集約放置,就和集約放置的編鐘一樣,并不需要什么特殊的創意。各種鼓類和金鉦在當時也確實劃歸為一個綱部,故而簡并人手由一個鼓手操作也是很正常的。西方的架子鼓,其實也是在同樣的演奏需求下誕生的。
以今日曲藝各流派觀,北方的說唱曲藝,包括藏地傳統說唱,都完好的繼承了鼓的使用。琵琶在北魏年間流入中國,唐時開始成為主流樂器,成為彈唱的常見樂器之一。在黃巢亂世的那次衣冠南渡后,逐漸成為南方說唱曲藝的主要樂器。當然,這也與南方缺乏優良皮貨供應,鼓的制作成本偏高有關系,否則,架子鼓伴奏的評彈可能就真的會流行在茶肆坊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