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王連聲怒吼,嗓音嘶啞,顯然體力已有不支。
但是他的悍勇在族內直追乃父,當年拓跋鐘馗只身雙掌平終南,掃平蓋吳十八寨,那是何等天威?
眼前不過數十烏合小丑,氣勢上又怎能震得住小龍王?
不過圍剿的陣營中也不乏好手。
一名黑衣老嫗拄著盤龍拐遠遠望著并不動手,也不發話,仿佛是這一眾人的主事。
帶頭殺得最兇的,乃是一名老者,雙目炯炯,手中刀舞得如彩蝶翻飛,身手進退有度,毫無龍鐘之態。
老者身旁乃是一名黑衣劍士,以面具遮去了本來面部,看樣式似是斬蛇山莊的天奴。
三者而外,能堅持到現在的,自然也都不是省油的燈。
小龍王的大手印,已然宗師風范。
他奮起暴喝,左右開弓又斃二人,可是左肩上又吃了天奴一劍,渾身滿是血痕。
他大笑嘲諷道,
“渴言侯!姬樓煩!
爾等被小王看破了身份,若是被小王逃出去,
爾等頭顱怕是脖子系不住了吧!”
那名舞刀老者冷笑道,
“大言不慚?你這改姓易名的族中敗類,還不受死!”
“改姓易名?你是在罵身邊那位嗎?
百年前他祖上便易了姬氏,還取漢風表字,
嘿嘿,那時候魏王還沒有詔令易俗吶。”
旁邊那個姬姓漢子面上掛不住了,手中劍舞得又緊了幾分,恨不得立刻將小龍王斬作肉泥。
慶云此時已摸到近前一箭之地,大概估摸了一下形勢,大哥渾身浴血,再這樣拼下去怕是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他眼見遠處那名老嫗站在圈外,心下便有了計較。
他小心地從瓷瓶中掏出三枚燁鵠彈,甩手向圍攻小龍王的人群灑了過去,然后立即拔劍沖向黑衣老嫗,存念一擊拿下,擒為人質。
只聽轟隆隆幾聲巨響,那燁鵠彈已經在惡徒身后開了花兒。
炸開的碎肉與彈體中預埋的鐵片嗤嗤亂飛,圍攻小龍王的人群瞬間躺倒了一半。
就算是還能站著的,也難免舔了些彩頭,
不是在肩頭嵌入一枚鐵釘,就是大腿被殘刃劃過,
場中瞬間便如拔舌陰獄,慘呼不絕。
渴言侯與姬樓煩站位較前,反應也是最佳,僥幸未有大礙,但亦是驚得不輕,忙退后幾步查看己方傷亡。
小龍王本來就面對慶云,而且反應奇速,早在慶云想要動手的時候他便已經察覺。
他將慶云的一舉一動都瞧在眼力,見慶云撲向了那名老嫗,心頭不覺大駭。
他沒有趁隙逃跑,反而飛身向慶云的方向略了過去,口中還不忘提醒,
“小心!”
小龍王是何等人物,一路殺到此處,真正給他造成最大壓力的,就是這名老嫗。
以他的直覺,這名老嫗必然不是凡人。
她不出手,并非因為不諳武功,多半是因為她的武學大開大闔,在混戰中施展不開,所以一直在等待小龍王力竭,由她來作最后一擊。
慶云此時冒失撲去,恐怕會有大兇險。
慶云初來乍到,哪里曉得?
他眼里只看到遠離戰團,默不作聲的老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