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暅之不信鬼怪妖魔,唯敬奇人異士,他并沒有因為柳心舞的相貌生出些許輕蔑甚至懷疑。
因為他一見那把長弓,便知道柳心舞必然精于遠射,
于是正容答道,
“在下不需要柳前輩直接射人。
前輩滿弓射程幾何?”
“百二十步。”
(約兩百余米,傳統長弓射距。)
暅之向四下掃了一眼,忽然快步走出圈外,拾起一支被撲街甲士拋棄的月牙戟,便又回轉,
“前輩距我十步,我舉此戟,請前輩開滿弓射鎖窗中央。”
柳心舞也不多話,退出十步,從漢子手里接過一支箭,向暅之點了點頭。
暅之看好了柳心舞位置,便轉身去瞄那飛仙,
略作衡量后,高高舉起了手中長戟。
那戟所示的方向,并非飛仙飄處,當中相差了很大的角度,眾人不禁都是一呆。
柳心舞看上去就夠不靠譜了,這南朝的書生卻也不怎么中用呀。
可是正如暅之沒有質疑柳心舞,柳心舞對暅之的指示也沒有半點疑慮。
她將身體后仰,倒彎成弓形,定氣凝神,引弦如滿月,嗖地一聲,箭如慧星,準確無誤地自畫戟的鎖窗穿入,直射天穹。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著那支箭矢,眼見它越來越細,消失在泛著銀光的云層里。
轟隆,又是一道驚雷!
那劍仙笑聲不絕,還是好端端的在空中盤旋。
除了慶云,魏王等少數幾人,四周看客的臉上都掛滿了黑線。
可是祖暅之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凝神測算,再次舉戟,
“再來!”
柳心舞依然沒有任何疑問,討箭再射。
如此三次,連魏王都看得額頭微微冒汗。
長戟第四次被舉起,柳心舞的神情依然堅毅。
她練箭多年,深知在百步之外射中目標是何等不易,
重復同樣的動作,得不到想要的結果,這本來就是練習箭術再正常不過的過程。
莫說區區四次,就算四十次,四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