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使團接風宴上似乎賓主盡歡,一團和氣,諸方訴求也各有滿足。
在宴會結束之后,魏王卻又召開了一個密會,與會者只有五人。
元澄,小龍王,陶弘景和慶云盡皆在座。
“可以確定嗎?”
魏王開口問道。
回答的人是道宗陶弘景,
“可以確定。
那日虎牢惡戰,我在荒山古浮屠,也曾與五名黑衣人交手。
其中四人是天宗四王,
另有一名胡人,便是此子。”
魏王沉默片刻,沉吟道,
“嗯,此人盯上了天竺使團,不知有何目的。”
任城王幽幽一聲嘆息,
“還能有何目的?
只能說明天宗所設的局沒有想象當中簡單。
也許要到明年的丁丑會盟,方知端倪。”
“那種事就不要在這里說了。
對了,陶宗主,朕這一次又欠了道宗一個大人情。”
陶弘景微微一笑,
“不妨事,舉手之勞。
魏王做事自有分寸,貧道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魏王已經起意對道宗動手,事涉魏天子的安危,陶弘景不便多做表態,
但是得了機會,他也不介意點到為止地提示一下。
魏王撫掌大笑,心照不宣,轉頭又對慶云道,
“接下來幾日,恐怕慶小俠要多多留意了。
雖然檀宗還沒有正式平反,不過在朕巡守虎牢的時候,慶卿以代理檀君的名義在虎牢召集檀宗集會,這個信號已經足夠明顯了。
屆時無論是天宗還是檀宗內部,定會有人不愿樂見其成。
前些日子刺駕慘敗,他們再次對朕直接動手的可能性很小。
因此他們的注意力多半便會轉移到你的身上。”
慶云畢竟年輕氣盛,這種時候又豈會認慫?
“廣天化日,怕得誰人?
更何況而今有華陽先生坐鎮,還能有誰能在此翻天?”
陶弘景睨他一眼,嗔道,
“無知小子!
檀宗盛會,自然會有許多人借機與你親近。
若是變生肘腋,我這老牛鼻子又濟得什么事?
魏王讓你多多留意,你自要上心些!
萬勿大意!”
身為長輩,陶弘景的這番面命,慶云多少還是能聽得進去。
只是少年心性經一番嘮叨,抓耳撓腮之際,也難免魂飛他處。
窗外彩燈初上,歌舞頻傳,無遮大會的喜慶氛圍仍未散去,
但誰知道在那些黑暗角落里又蟄伏了多少蟲蝎蟻類?
哎,這江湖,何時才能溫柔一些,
多幾分兒女情長,少幾分爾虞我詐呢?
這個愿望實現得倒是也快。
密會散去的時候,小龍王被魏王留下,似是仍有交待,
慶云便和陶弘景先行了一步。
半路里忽然有人攔路,竟然是任城王的小妹元純陀。
陶弘景望了一眼對面女子的表情,便一臉壞笑的推脫有事,先行夜遁。
慶云認得元純陀,見對方明顯是沖自己來的,總不好意思連招呼也不打一個。
于是他一邊局促地擺手示意,一邊招呼道,
“元郡主,好巧啊。”
“不巧!我是特意等你的。”
元純陀的目光迷離,口中還帶著些許酒氣。
“郡主,等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