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座都是菁英,誰還看不明白個狀況呢?
“慶宗主說笑了。
高麗與大魏互為睦鄰,世代友好。
父王曾經在北魏游學數年,所以太大兄以為魏使此來也會借此欣賞一番高麗風光。
是否入城客座并不重要,反正我們還有羽陵部之約。
羽陵之地,亦是高麗國土,
慶宗主有興趣一行,也是好的。”
太子高興安輕輕巧巧地將話頭接了過來,為太大兄高瑁解圍。
同去羽陵部的建議,本是慶云要求的,
太子以此推搪,慶云自然無法再追殺手。
這個高麗太子,看來并不簡單。
會不會是他扮豬吃虎,微表情已經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所以自己無法看透?
自學過華陽先生的相術以來,這還是慶云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不自信。
酈道元現在被推在了主位,自然不能隨便跳出來做黑臉。
高興安擊退了慶云,魏使一方便告啞火。
但高麗太子也未乘勝追擊,只是收官圓場,
“按照中原禮節,酒到酣時,須有觴令助興。
家父在中原游學時,曾經帶回一曲《憶吹簫》,不如我們就以此曲行觴令如何?
太大兄,不如,由你起個頭?”
高瑁曾在南朝舌戰群儒,固然造詣不凡,
他欣然領命,擊缶成歌,由太子親自吹孤竹管伴奏。
詞雖然算不得極美,但《憶吹簫》并非短令,這說來就來,還是很考校真功夫的。
高瑁一曲唱罷,輪到魏使這邊。
酈道元是詞賦高手,功力自然不容置疑。
但他今日乃是主賓,只要高興安不下場,他先行令就有些壞了禮節。
宗婆非和一樂名人大眼瞪小眼,這倆哥們雖然對于中原禮儀文字也算了解,但要做到現場行令,那還是差了一大截。
慶云也沒有被陳叔刻意往這個方向培養,這時候能救場的,大概只有昔日同樣文采風流的南齊江夏王了。
可是蕭鋒今日沉默寡言,酒會上全無興致,心中一直在惦念著王韶明。
他見眾人的眼睛一齊望了過來,似乎才明白了些許狀況。
事到臨頭,當仁不讓,才是男兒的擔當。
蕭鋒舉起自己面前的酒碗,一飲而盡,
隨手又抓去慶云的酒碗,也是一口悶掉。
兩杯烈酒下肚,他面色泛紅,長身而起,以碗為罄,引吭而歌:
明明。
鳳凰枝暖、人境遠,瑤池靜待清聲。
卻錯把,紅塵滾滾,誤作天城。
蕭氏俗音靡靡,何苦來,盡毀仙行。
緣慳也,今生夙負,往世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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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憶吹簫》本是敘事曲,講得是鳳凰臺上,蕭史蕭聲引鳳,入贅皇家,與弄玉飛升之事。
本是一曲悠揚的情歌。
樂府詞多為五五或七七齊制斷句,
然而此刻蕭鋒即興發揮,句有長短,詞曲鏗鏘,別有一番苦情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