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關外部族中地位僅次于族長的稱號,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慶云急忙恭喜。
隨后,慶云又委婉地問起了自己隨身的物品是否安好。
蕭鋒則告知他的佩劍干嘗斷無恙,此劍當日脫手,遺留在了雪崩現場,已被述律族人收回。
但是其他東西則所剩無幾,包括雷切圓盾也已不知所蹤。
慶云雖然覺得有些惋惜,但性命尚在,愛劍未失,死里能夠逃生,他覺得自己也沒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于是他便聽從了蕭鋒的建議,安心養傷,等待西去國內城的犬隊回返,帶來使團的最新消息。
可是這一等就是十日,慶云漸覺有些不妥。
大白山到國內城,按照雪地行犬的速度,大約需要七八日,一來一去,不過半月。
而今已經過了二十天左右,怎會依然杳無音信?
蕭鋒笑他多疑,認為定是隊伍在國內城耽擱了些時日,無需慌張。
可是又過了五日,還是沒有收到犬隊的任何消息,這下連蕭鋒也坐不住了。
這是慶云行動業已無礙,在他的強烈要求下,蕭鋒只能另籌了一輛犬車,配了司犬和向導,準備將慶云一并送去國內城。
自黃龍覆滅,國內城毋庸置疑,已經成為白山黑水之地的第一大城。
可是慶云所看到的卻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這座城市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車至近郊,只見處處焦土,滿眼殘垣。
趕車的師傅尋了當地人打聽情況,這才得知自國內留守箕霸將軍私自動用虎符跟隨二皇子帶兵北上以后,國內城中又接連出現了不少狀況。
親太子的幾名將軍接連無端暴斃,成為了內戰的導火索。
城中剩余將領分作兩派,整日廝殺,已經持續了一月有余。
支持太子的將領為了保障太子本人的安全,已經將太子轉移到南方平壤城去了。
兩位皇子相繼離城,城中勢力再無顧忌,光天化日,當街巷戰,已經成為家常便飯。
起初太子派還占有上風,但是自羽陵部忽入國內城,戰局發生了大逆轉。
近日親太子的勢力已經在城中被割裂為幾處據點,只能負隅頑抗,怕是也挺不了多久了。
慶云曾經與二皇子打過交道,知道此人難纏。
本來黃龍一役是他擅自行動,箕霸將軍損失慘重,這件事很難向高麗國主交待。
但沒想到他竟然發狠將事情搞大,監國的太子無法平息事態,灰溜溜地逃去了平壤城……
雖然從道義上來講,太子穩占上風。
但是從實力上來講,二皇子已經證明了其非凡實力。
這是一招險棋,卻也是唯一的活棋。
而今高麗國主志在統一半島,自己這一代若是不成,終究還是希望繼任者能夠將大旗扛下去。
因此高麗需要強主,需要真正有能力的領導者,這樣才能保持高麗版圖不斷擴張的勢頭。
雖然統治者大多是滿口道義,但那只是為了爭取國民感性面的作秀,
在真正面臨選擇的時候,他們則采用一套更加理性更加殘酷的規則——勝者為王。
漢景帝逼死太子,另立劉徹,成就兩朝明君,用的就是這一套邏輯。
不過慶云對這些番邦內耗的狗血劇情并無行去,他所關心的只有魏國使團的安危。
他四處打聽是否有人在大約一個月前見到一支犬車車隊經過,車隊載著不少傷員,想來應該十分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