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們似乎見慣了這種事情,表情均是一片木然,臉上的淚卻已經掛濕了一片……
悲愴的歌謠齊聲響起,
那是水手們向海天唱響的戰歌!
你固強來你固橫,我自不卑不亢,無喜無殤!
慶云目擊了海天的無情,情緒受到牽引,也隨著眾人引吭而歌。
那些詞曲雖然夾雜者高麗鄉音,他并無法完全明了,但只要跟著節奏一開嗓,便自然達意。
三組人如此輪換,交替了七八輪,那陸地終于不再是天邊的一條細線,沙石樹影,逐漸清晰。
山治手搭涼棚凝目望去,只見一座高山摩云,山頂似闕,占據了視野的中心。
他嘆了口氣,向身旁的路飛道,
“看上去是一處火山形成的島嶼,雖然這島面積不小,目測比平壤城還大許多。
但是很難確定島上是否有住戶和足夠的補給。”
山治是出過海的,路飛對他的判斷深信不疑,但是眼前除了上島一搏,也別無他法。
至少先要找到合適的木料修好船舵與主桅,他們才有希望橫渡瀚海。
船距離島嶼又近了些,慶云的目力比其余人更強,他率先驚叫,
“有人!島上有人!
好多人!他們都在望著我們!”
路飛聽說,趕忙爬上桅桿仔細分辨,
“真的有人!島上有人!我們得救了!”
眾人聽說了這個好消息,頓時又有了力氣,船行的速度也仿佛加快了些。
遠山漸高,島嶼漸近,人影越來越清晰。
路飛站在船頭,用高麗土語喊話。
島上的人群轟然沸騰,隨后也有人喊話回應。
“聽口音還有些倭語的味道。”
山治評論道。
索隆則不以為然,
“哎~百濟人說話都有些倭語腔調,祖上說的都是吳越語言,有什么好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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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節里出現了許多海洋生物。
網絡自媒體上曾經流行過這樣一種說法,說是中國古代對于海洋生物的研究非常少,幾乎沒有相關專著,主要是因為古華夏人不是航海民族云云……
快閉嘴吧!
認為古人對海洋生物認識少的人,主要還是因為他們的文言造詣實在可憐。就和《齊民要術》擺在那里,幾百種菜記錄清晰,可偏偏是因為今人不識,無法將其與現代作物一一對應。就好比是我們在為馬具溯源時舉出許多《爾雅》革字旁的漢字為例,許多古字在現在漢語中都沒有給出權威對應一樣。你認為古人對海洋生物認知少,是因為你根本不了解啊。
現代中國流行白話文以后,對于物種都進行了重新命名。尤其是海洋魚類,都是根據西方分類法對標音譯的。而上古那套命名法是否還存在呢?當然,在海洋鄰國日本就仍有比較完整的保留。在日語里有許多魚子旁的漢字。這些字在現代漢語里都已經屬于生僻字了,但卻是貨真價實的中原古字,后來逐漸傳入日本的。
我們先舉最常見的例子,壽司(すし)在日語中漢字寫法有三種——壽司,鮨,鮓,為什么?這事兒你問日語老師他們都不能告訴你,因為他們也不懂。這事兒誰能告訴你呢?中文古字書啊。鮨,《說文》魚?醬也。《爾雅》魚謂之鮨,鮓屬也。也就是說鮨就是魚肉蓋澆,和鮓是一會事兒。鮓,就是腌魚。
壽司這種東西是啥時候出現的呢?宋代蘇軾說《仇池筆記?盤游飯谷董羹》:江南人好作盤游飯,鮓脯膾炙無不有,埋在飯中。就是說江南的人喜歡把魚肉蓋澆埋在飯里吃,你拼,你仔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