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云也沒有。
他將殷色可輕輕向前送出,確保她不會被劍風波及,隨后便將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在了劍光籠罩之下。
鮮血濺起,劍擦著慶云肋下穿過,繼續向前刺處,似乎想要追擊前方的殷色可。
慶云猛地將上臂夾緊,劍鋒前進的速度驟然減慢了下來。
以肉身阻堅金,慶云可不會什么金剛不壞,他的胳膊難免受些皮外傷,白衣染霞。
“四姐,好久不見,哪兒來那么大戾氣!”,慶云緩緩松開肩窩,轉過身來。
“你,你為了你的殷師妹,用身體擋我的劍?”,瓠采亭丹鳳眼挑起,瞪視慶云。
“我知道四姐并不是存心傷人,所以才敢鋌而走險。要是四姐真有心動手,我赤手空拳,背對劍風,怎么可能抵擋得住。”
慶云將語速控制得非常緩慢,他想用話語安撫瓠采亭,可是后者并不吃他這一套。
瓠采亭平舉區鈊劍,嬌軀微顫,咬牙切齒地埋怨道,
“你回到中原,心里何嘗有過我?直接便跑到了嵩山,和你的殷師妹卿卿我我,你,你……”
“師姐,你是在吃醋嗎?我,我和慶郎之間并沒有什么,你可不要誤會。這幾日我們忙得很,有許多事需要準備,哪里有時間卿卿我我。就算你不信我,也可以問問二哥,三哥,難道他們會騙你不成?”
說道話術,殷色可從不輸人。記得在六合觀初見的時候,殷色可舞弄唇舌,將瓠采亭逼得有口難言。今日二人再次言辭爭鋒,結果仍然是碾壓般的一邊倒。
聽上去殷色可似乎是在澄清她與慶云之間并沒有發生任何事,可是她口口聲聲慶郎,一副與慶云共患難的口氣,仿佛就是在嘲諷瓠采亭才是多余的那個人。
這三人之間的關系一直非常微妙,瓠采亭是第一個牽動慶云心扉的女子,這一點無論是之前還是如今都未曾改變。
殷色可表面上不爭不搶,但是潤物無聲,一直在潛移默化之間表達對慶云的欣賞與愛慕。
慶云畢竟是個男人,男人從來不會是無縫的蛋。
殷色可的古靈精怪一度讓慶云陷入了選擇困難。
選擇其實不困難,但是慶云不想選,這讓事情變得更加困難。
而瓠采亭和殷色可更是一對兒活寶,有時親密地無話不談,卻又經常一語不合,橫眉冷對,甚至刀劍相向。
自關外一行后,因圣女疑云,二女隔閡漸深,一入洛陽,一上嵩山,都選擇了主動回避。
今番是冷戰后二人的第一次見面,而殷色可又故意在瓠采亭面前與慶云秀恩愛,直接激發了沖突。
瓠采亭其實也是順竿爬,她非常理解殷色可刺激她的用意。
她們想聽的想看的,其實都是慶云的態度。
能夠留給慶云回避的空間已經不多了,終究他還是要做一個抉擇的。
慶云的目光在瓠采亭和殷色可的臉上反復游移,短短幾次斜眸,他已在腹中打好五六份草稿,但似乎都無法解決眼前的社死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