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小友,貧道找你找得好苦。我已經想到了壓制你那一劍的方法,不知小友可有暇賜教?”
華陽先生的聲音幽幽響起,恰到好處。
慶云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肅容出列,朗聲應道,
“前輩教誨,小子敢不從命?”
他一撩衣襟,向聲音來處沖去,片刻之間便已遁得不見人影。
殷色可的目光里似乎有些失望,“又逃避,真沒有擔當。”
“誰說他沒有擔當?為了魏王宏圖大愿,他承擔了多少,你難道不知?”,瓠采亭聽到殷色可揶揄慶云,不分青紅皂白地護起了犢子。
殷色可也不辯解,只是嘆息道,“師姐,下次再想找到逼他選擇的機會,可就不容易了。”
瓠采亭卻針鋒相對,柳眉倒挑,“容易!我只要查出你的真實身份,你的真實目的,將證據擺到五弟面前,到時候看你這狐媚子還有什么妖法蠱惑她。”
“說得好。師姐,你的秘密,怕是不比我少吧。慶郎他又知道多少?我們就比誰先翻出對方的黑料,這倒是一個很好的方法。”
殷色可的語速似乎很平緩,但是言語間卻絲毫沒有示弱。
二女劍拔弩張相互瞪視,一旁兩位情商總和為零的男士也不知該如何勸起。
科技宅瞧了瞧武癡,武癡望了望科技宅,兩個人一聲不響,一齊低頭,轉身先行上路了。
“先生引我來此,所為何事?”
慶云心中很清楚,華陽先生并不是想要和自己比劍。因為那入魔的第十五劍,根本不可能被壓制。能壓制的,只有他自己的心神而已。
“何事?難道不是救你?你這小子啊,花花腸子太多。遇到其他事抉擇果斷,惟獨是清關難過,左右為難。這兩個女娃娃都極有主見,魚與熊掌兼得的事情,你可不要想。況且,就算你這么做了,最后被分食的還不是你?老道是過來人,多勸你一句,這倆女娃娃你是一個也惹不起啊,惹不起。”
華陽先生連連搖頭,自以為做足了長者風范。
可是慶云的興趣點卻集中在了一個小小的細節,“先生是過來人?難道之前……”
華陽先生自覺失言,忙顧左右而言它,“哦,對了,我有賭約在身,還有要事要做。河邊的工坊今日務必要搭建出雛形。你把這個交給暅之,他懂得用法,能夠對你們營救長公主的行動起到幫助。言盡于此,小友好自為之,好自為之啊~”
平日里華陽先生都是道貌岸然,一本正經,誰知道一談到男女話題,他居然還露出了隱藏的羞赧面。
慶云嘆了口氣,心道是先生博古通今,萬法皆能,可唯獨在情字一道,不能向他老人家學習。若是他當年堪破了情關,現在也無需披著一身牛皮,做牛鼻子道士的頭頭。
白云觀出塵遺世,祥和肅穆,但此時在慶云心中卻有如虎穴龍潭。
他一路上走得極慢,就是在想著與二女見面時應當如何解釋,如何勸解。
他在心中打下無數腹稿,終于到了迎考的那一刻。
觀門虛掩,門檻不高,但這一步,卻仿佛天塹雄關,將慶云逼得鼻尖上都沁滿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