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子里。
胡豆豆的外婆很快的,將就著用那藥酒擦了擦腫脹的腳。
擦完之后,又小心翼翼慎之又慎地將瓶蓋子擰緊,又輕輕放回她的‘保險箱’去,蓋上箱蓋,用手輕輕將周圍的黃土撫平,讓人看不出那地方埋藏著東西。
完了后,又吭哧吭哧,將小衣柜推到原來位置。
一前一后,胡豆豆的外婆幾乎廢了很大的勁兒,也折騰了半天。
胡豆豆看了后,就說,“外婆,好麻煩啊!你每次都要把衣柜掀開嗎?那樣看著好累呀!”
“不然呢?”
胡豆豆的外婆無奈地瞅著胡豆豆,“你外爺就像狼一樣,你外婆我在柜子里放什么東西,都能被你外爺搜到拿走。
如果不埋在地下的話,你外爺一定又會搜刮走的!!!”
胡豆豆聽了突發奇想道,“那,外婆,我以后萬一有很多很多玻璃珠的話,我外爺會不會也要給他搜刮走?”
“嗬!你這傻孩子!你外爺又不是三歲小孩,要那玩意干什么?”
說罷,就又叫胡豆豆趕緊攙扶著她去廚房里做飯。
……
……
很快,胡豆豆就攙著他外婆來到廚房。
這時,眼前的一景險些把胡豆豆和他外婆嚇得跌倒在地上。
“喏!!!蕙剛,你,你怎么在廚房里?”
胡豆豆的外婆朝著廚房里的那個人——準確說,就像個乞丐一樣的人,如此詢問了一句。
這時,胡豆豆的表情霍地一滯。
心想:“天呢!這人,還是我舅舅嗎?
頭發亂糟糟的,本來就很長,現在已經像一只鳥窩了。
身上的衣服臟兮兮的,簡直就好像幾年沒換洗過了一樣。
不僅如此,渾身還散發著一股股濃烈的汗臭味。
還有一股股強烈的尿騷味,就像在糞坑里浸泡了一天一夜。
胡子拉碴的,臉上的皮膚黑黃黑黃,兩只眼睛忽閃忽閃著,卻沒有眼神。
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來到廚房里的,也不知道有沒有洗手。
反正臉一定是沒洗過。
這就跑到案板上揉面了!!!
天呢,這飯,叫我怎么下咽。
天呢,我,我的眼睛可能有問題!!!我一定是看錯人了!!!
這人——是我舅舅???”
————
胡豆豆的外婆話音一落,胡豆豆的舅舅就立刻反應過來。
二話不說,就把手從面盆里抽出來。沒來得及把面蹭干凈,隨即就從自己兜里掏出一小瓶名叫‘跌打精油’的藥水來。
那藥水的瓶子嬌小可愛,胡豆豆一眼就認出來了。
心里激動地嘀咕道:“沒錯,我媽媽當時就用的這種藥!!!”
胡豆豆禁不住心里涌上一陣歡喜,小聲對他外婆喃喃道,“外婆,就是那種藥,很好的藥!!!你的腳傷很快就能好!”
胡豆豆的舅舅一蚱蜢走到他媽媽跟前。
又二話不說,自然的單膝跪下來,小心翼翼的,用手撥開被褲管擋住了的腳面。
“來,媽媽,我用這個藥給你擦上,很快就好。”
胡豆豆的舅舅說著,就給他媽媽的腳上擦了藥水。
這時候,胡豆豆的外婆還在納悶兒,同時,又是一臉的,無以言表的驚恐萬狀。
胡豆豆的外婆納悶兒的是,胡豆豆的舅舅怎么會突然的走出窯子來?
之前她可是不止一次的走進窯子里去開導他、鼓勵他,可他就是一句話也聽不進。
后來,胡豆豆的外婆越勸他,他卻越是沮喪,越是沮喪,就越是對胡豆豆的外婆反感,不聽勸不說,還以絕食來威脅。
于是胡豆豆的外婆只好作罷。
……
除此之外呢。
胡豆豆的外婆還納悶兒,為什么他會舍得給她用那瓶‘寶貴’的藥水呢?
胡豆豆的外婆記得很清,就在去年的什么時候,她不小心,手腕被一袋子糧食軋到了,那時,筋骨都錯位了,痛了三天三夜。
就在那時候,胡豆豆的舅媽就故意拿出那瓶藥水,在她面前顯擺,說,那瓶藥水多少多少錢一瓶,貴的離譜,一般人都買不起云云。
然后就說給她擦可以,但是要收費,一滴藥水要收多少多少錢!!!
不給錢,他舅媽就不給她擦。
那時,更可恨的是,胡豆豆的舅舅竟也是站在他舅媽的一邊,什么話都不說,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