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舅媽又不像你外爺會打人。”
事實上,胡豆豆知道他舅媽不像他外爺會打人。
但他害怕他舅媽那雙犀利而嚴肅的眼神,尤其是她瞪著他的時候,他竟感到莫名的恐懼,就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獨自一人行走時,被陌生人嚇了一跳樣。
俄而功夫。
胡豆豆才回答了他外婆的問題,“我不是怕她,我只是——”
只是什么,胡豆豆并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種奇怪的感覺。
沒錯,要是能用他外爺那樣的一頓暴打來替換的話,他也愿意。
……
……
院子里。
胡豆豆的舅舅見胡豆豆嚇得一蚱蜢逃走了之后,就禁不住嘿嘿地笑起來。
對著胡豆豆的舅媽說,“你看你,這胡豆豆一看到你,就像屁股后面追了狼似的拔腿就跑。”
禾禾見他哥哥嚇得跑了,迅速撿起地上的核桃,裝進自己的褲兜里去。
“我怎么了?”胡豆豆的舅媽一臉無辜的樣子說道,“我又沒說啥話呢?我正常在走我的路……”
說罷,態度很快就又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變得嚴厲起來。
“不過,我倒還想說說哩,你最好不要讓胡豆豆跟苗苗在一塊兒玩。
那個胡豆豆,可是個野孩子,現在都多大的人了,還在手里拿著棍棍棒棒的,萬一失手打到我苗苗身上怎么辦?
打到身上是皮肉傷,可是嚇倒苗苗了怎么辦?
我才不久把娃兒她奶奶給勸退,你這又給我平添了個胡豆豆……
你看看,我苗苗娃兒的病,現在才剛剛看起來有些好轉,你可別大意了。
如果你把細節性的東西把控不好的話,到時這病萬一加重了的話,我看你怎么辦?”
胡豆豆的舅媽說罷,禾禾就抱怨似的說,“媽媽,我又沒有叫胡豆豆,是他自己跑來的……”
禾禾還以為他媽媽在說他自己呢。
“呃!你怎么了?”胡豆豆的舅媽瞪著禾禾道,“我又沒說你,你著什么急啊!”
這時,胡豆豆的舅舅聽了,有點不高興。
本想說,“胡豆豆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野孩子,胡豆豆跟禾禾和苗苗都玩的挺好的,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
可轉念一想,還是作罷,因為他不想為此計較什么,尤其是在兩個孩子面前。
此時此刻,他只想著苗苗的病能出現奇跡,盡快的好起來。
由于胡豆豆的舅媽之故。
接下來的幾天里,胡豆豆和他外婆就幾乎沒有跟苗苗接觸過。
苗苗在院子里,被胡豆豆的舅舅推著散步時,胡豆豆都沒有再敢走上前去跟苗苗打過招呼,即使他舅媽不在家的時候,他也不敢。
胡豆豆的舅媽那種犀利而嚴肅的眼神,已經漸漸的在胡豆豆心里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而且,胡豆豆自己也知道,他舅媽就是嫌棄他,不相信他能讓苗苗開心起來。
而胡豆豆的外婆呢,作為大人,多少也顧及一些顏面的,尤其是當胡豆豆的舅媽上次很無情地一把打倒她手里的飯碗之后,就不再那么的積極了。
之后,胡豆豆的外婆就堅持原則——你允許我帶苗苗的話,那我就好好的帶,拿出一百個心來帶。
——你若嫌棄我,不放心我,處處防著我的話,那么,我就不帶,做我該做的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