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花香散開,順風而行,淡香撲鼻。
學校里漸漸沒有了人。
終于,在快八點的時候,春夏看見高中部的教學樓里走出來形單影只的段宴秋。
那人模模糊糊的,雖看不清楚,可推著自行車,車上掛著一個籃球,不是段宴秋還能有誰。
春夏隔得老遠,就已經發現段宴秋心情十分不好。
等走近了才看見他沉著臉,臉上好幾處破了皮,高高腫著。
春夏一時不敢向前了。
有那么一瞬間,她又沒了勇氣,后退半步,拉緊肩上的書包帶子。
段宴秋很遠的便看見了春夏。
她一個人,站在樹下,眼巴巴的望著他。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她,一副委屈巴巴害怕的模樣。
他印象中的佟春夏,那就是傳說中的嗆口小辣椒。任何時候,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上天空攬月,下地府撈人,一張三寸不爛之舌,走遍天下,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竟如此難得看見她吃癟的樣子。
段宴秋莫名其妙的覺得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
段宴秋也不說話,推著自行車徑直經過她面前。
他沒有騎車,籃球晃晃悠悠,掛在車頭。他速度也不快,可卻熟視無睹半路中間的佟春夏。
佟春夏看著徑直從自己面前走過的段宴秋,再微微抬頭,看見他的臉色,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段宴秋好像生氣了。
想想也是,說起來整件事情都是因為她一時手賤。
其他人不知道罪魁禍首,可段宴秋卻知道漫畫是她畫的。
怎么能不恨她?
佟春夏抿了抿唇,看著少年那清瘦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些發怵,她心一狠,跟了上去。
晚風徐徐,吹得學校兩側的樹葉嘩嘩作響。
日月交替,月亮占了上風,盈盈月色,讓四下仿佛起了薄霧。
學生們早已放學,學校大道上鮮少有人,兩個人一前一后,亦步亦趨。
就這么沉默的走了十幾分鐘,佟春夏終于受不了這難堪的沉默。
她有一種只要一安靜下來就必須叭叭兩句打破沉默的臭毛病,于是,她開口了。
“那個——”
前面的人停了下來,佟春夏剛好撞到他自行車的后轱轆上。
還好她一個大鵬展翅,完美的穩住了身形。
不過,裙子也剛好完美的被他的自行車給勾住了。
微微翹起的一角,大腿的曲線若隱若現,隱約有些涼颼颼的。
春夏連忙伸出一只手去按住裙子,另一只手去解開勾住的裙角。忙活了大半陣,裙角依然高掛自行車后座上。
春夏急了,“段宴秋,快幫我!”
段宴秋抱胸,居高臨下看著她,嘴角竟然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佟春夏,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怎么故意了?”
“你故意在這里等我,故意撞上我的自行車,故意勾住裙子?”
春夏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我圖什么?”
“這得問你自己啊。你圖什么啊?”
春夏氣不打一處來,朝著裙子發氣,狠狠一拽,只聽見“嘶”的一聲,裙子華麗麗的的被撕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