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春夏一顆心跳動得厲害,連忙轉頭,假裝看窗外。
直到回到宿舍躺在床上。
佟春夏仍鮮活的感受著心臟的猛烈跳動。
她甚至懷疑,這世上有沒有人因為初吻過于激動而掛掉的。
她說不清是什么感受,激動、害羞、甜蜜各種各樣的情緒像是揉面一樣裹在了一起,裹成了一團亂麻。
她腦子變得昏沉沉的,身子也開始輕飄飄。
一切像是一場夢。
這樣的夢給了她很多錯覺,讓她覺得也許她和段宴秋之間能求同存異走得長遠。
這樣的夢讓她心底生出了好多不切實際的幻想。
比如,再多努力,考一個更好的大學,變成一個能夠配得上他的人。
可是要有多努力才能填滿她和段宴秋之間的差距呢?
于是,她就在這樣混亂的思維之間,慢慢睡著了。
一起似乎沒有什么變化,佟春夏仍舊是每天上課下課,食堂宿舍,只不過每天早上段宴秋來得早,會將早餐悄悄放在她的課桌里。
有時候是奶黃包,有時候是蛋糕,有時候是牛奶和餅干,花樣很多。
佟春夏有時候會畫一些漫畫,大多是段宴秋的模樣,他在看書,他在寫字,他在打籃球,栩栩如生。
然后她也會悄悄塞在段宴秋的書桌里面。
十**歲的年齡,情竇初開,所有熱烈的情感和心意都藏在了書桌里面。
好像從一開始,沒有人正式說過“我們交往吧”這樣的話。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一個眼神,一句言語,一個肢體的碰撞,隨后便慢慢向彼此靠近。
天,漸漸的更冷了。
轉眼已是期末,寒流肆虐,南方城市難得下起了大雪。
這雪連綿好幾日,一直到路上都堆積了厚厚一層。
高三學習很緊張,寒假也只放大年三十到初六。放假那天,門口早早的就堆起了車子,市一中的門口幾乎是水泄不通,雪白的天氣里,無數的家長蜂擁而至來接孩子。
其實佟春夏一點也不著急回家。
那個家,只要佟滿回去便已經完整了。她從記事起,似乎每年過年都是和二叔二嬸一起過。
永遠信號不好雪花閃閃的春節聯歡晚會,一到十二點便像是爆炸一樣的煙花,從很遠地方傳來的歡聲笑語,她都不喜歡。
都說每逢佳節倍思親,她沒什么親可思的,只覺得一切都礙眼。
別人家的團聚,只不斷的提醒她是孤身一人。
她每年都必須要在十二點前假裝很困,很識趣的上樓睡覺,把剩下的時間交給二叔他們一家人,如此才不辜負每年大年三十的守歲。
于是,佟春夏慢悠悠的收拾了許久,一直等到宿舍的人差不多走光了才提著行李箱下樓。
回家,好像也沒什么意思。
可不回家,二叔也該胡思亂想些什么。
佟春夏打算趕上最后一班公交車,盡量晚些回去,就說學校耽誤了,再陪二叔二嬸坐一兩個小時,應該就能回房間里。
不過耽誤了一兩個小時的光景,下樓時已經沒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