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距離之近,近到可以聞見他口齒之間薄荷糖的香氣。
佟春夏戰術后仰,“你干嘛?”
“不是你讓我大大方方看的嗎?”
“是讓你大大方方,不是讓你湊這么近。”
“別動。”段宴秋還伸手了,他的手有些冷,觸到她雙頰的時候,有點像是冰塊。他擺正她的腦袋,隨后固定住,一字一句道,“長得真好看。”
春夏腦子一時有些懵。
段宴秋怎么常常不按常理出牌?
佟春夏低咳一聲,“我就知道你垂涎我的美貌!”
段宴秋抽離身子,微微一笑,地上的雪光反射在他臉上,照得他的皮膚如玉一般透白。
他薄唇輕啟,低聲道:“記得想我。”
剛好,公交車緩緩開過來,停在他們面前。
佟春夏臉紅紅,連忙用圍巾一擋臉,迅速竄上了公交車。
要死,段宴秋這個男狐貍精,怎么每次說的情話都像是要把她身體掏空一樣?
公交車緩緩行駛,佟春夏坐定后方才打開窗子,扭頭看向段宴秋。
卻見那人站在公交車站前,遙遙沖她揮手。
佟春夏的心,突然又猛烈的跳動了起來。
最后一班公交車里只有她一個人,司機是個胖胖的中年大叔,從后視鏡看見她的樣子,不由爽朗笑道:“男朋友啊?”
佟春夏抬起眼皮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大叔一臉姨夫笑,大約是想起了他逝去的青春,“唉,年輕就是好啊——”
佟春夏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有些獻寶似的揚了揚手,“我男朋友送的手套,好看吧?”
大叔樂呵呵的附聲道:“好看好看。”
“是吧,我也覺得好看。”
佟春夏雙手交疊,反復摩挲著手套,柔軟的觸感傳來,包裹著她全身。她唇角微微咧開,似無聲的笑了。
原來,大年三十也不是那么讓人討厭的日子。
公交車在離家還有幾百米的距離停下了。
佟春夏下了車,路上寥寥幾人,皆是形色匆匆,全是趕著回家過年。遠處的城市上空,已有煙花爆竹,砰砰炸響,照得雪夜長空一片發亮。
佟春夏拖著行李箱往家里走。
遠遠的卻看見了家里張燈結彩,掛著大紅燈籠,記憶里家里過年也不會這般熱鬧。春夏湊近了一看,卻看見碩大的血紅的“囍”字。
春夏腦子里空白了幾秒,隨后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隱隱一白。
幾乎是三步并作兩步,行李因為速度過快發出嘶嘶的聲響,佟春夏拖著行李走得很急,剛走到門口,半掩的門便從里面被人推開。
一個陌生女人的臉出現在春夏視野之中。
她看起來大約四十歲左右,皮膚稍微有些黑,微胖身材,五官卻是好看的。
兩個人就這么毫無征兆的撞上。
女人看了一眼她的行李,隨后有些尷尬和驚慌,連忙道:“是春夏吧,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