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冷絕的段宴秋,似乎更讓人著迷。
佟春夏唇角輕輕一扯,對他沉聲道:“段宴秋,一路順風。”
她這樣說著,推開車門。
“慢著。”里面的人冷冷道,他從車里遞出了一把黑色的傘,“拿著這個,別淋濕了。”
雨水淅淅,落在她的臉上,淋濕她的頭發,有幾縷貼在面上。
她的視線往下,落在他拿傘的手上。
他的手一直很好看,指節分明,猶如玉石。他講題的時候習慣用手指敲擊桌面,她便會被這樣一雙手分神。
佟春夏抬起頭來,看著段宴秋。
她接過了傘,唇邊有冷笑,一字一句道:“段宴秋,你不是要體面嗎,我給你體面。”
說罷這話,佟春夏一掄手,將傘一扔,狠狠砸在了段宴秋的臉上。
只聽見“哐”一聲,緊接著是段宴秋的一聲悶哼,傘直接砸他臉上然后彈開落在座位上。
佟春夏微微一笑,聲音里有壓抑的哭腔,“這樣,才算是扯平了。”
自那以后,段宴秋真的就像是一個華麗的夢一樣,夢醒之后,便什么都沒了。
沒有手機,沒有短信,他真的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不留半點痕跡。
再轟轟烈烈的曾經,最終都會煙消云散。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遇見過這個人。
很快,佟春夏換了同桌,一個老實憨厚的男孩取代了段宴秋的位置。
高三的學習任務很重,每天發的試卷有厚厚一沓,瞬間就能將她完全淹沒,同時,也將心底那些亂七糟八的情緒淹沒。
似乎只要一忙起來,不讓腦子空下來,便真的能忘了段宴秋這個人存在過。
伴隨著黑板上倒計時的逼近,教室里的氛圍越來越壓抑,如同一片死水,扔個石頭進去也沒半點漣漪。
佟春夏徹底死心,開始拼命學習。
她從來沒有在學習中得到過樂趣,只是覺得,仿佛一頭扎進去了,就什么都不用想。
不用想段宴秋臨走時眼底的不屑,不用想他為什么不辭而別,不用想他那句句誅心的話語。
就當他死了。
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總會好的。
佟春夏開始學著跑步,每天十點鐘晚自習后,她會在操場上再跑四十分鐘。
跑到心跳快要停止,在窒息邊緣的時候,腦子里就會瘋狂出現他的樣子。
笑著的,生氣的,高傲的,孤冷的。
他離開的時間越長,他的模樣反而更加清楚,只有腦部缺氧的時候,段宴秋的模樣才會漸漸變得模糊。
從操場回來便是十一點,洗漱后已經快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