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歡不屑的“嘖嘖”了兩聲,看她一眼,似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意味,“佟春夏,你老毛病又犯了,一碰到段晏秋你就瞻前顧后優柔寡斷。你腦子里怎么有那么多需要考慮的東西,愛一個人不應該純碎和毫無保留嗎?”
春夏有些痛苦的搖頭,“我…好像從來都做不到。”
“做不到?”陸清歡聲音拔高,“那是誰每次喝醉了就哭著喊段晏秋的名字?又是誰天天混英國留學生群,就為了打探他的消息?佟春夏,你搞錯了前后關系,是應該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奮不顧身,而不是某個人離開了之后戀戀不忘醉生夢死。現在大活人都站你面前了,你卻變得窩窩囊囊的,對得起誰啊你?”
陸清歡罵人的時候擲地有聲,聲音又大,佟春夏很鴕鳥的想不聽,可是腦子里老是想起段晏秋。
心中不甘的念頭慢慢滋長。
佟春夏望著外面一閃而過的夜色,又想起了那個人的眼睛,她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段晏秋站在樓下等她的樣子。
青澀的少年,曾是最動人的模樣。
他似乎一直是個很執著很耐心的人。
“我再想想吧。”
“你到底有什么好想的,這不是你人生中最想要做的事情嗎?”
佟春夏的眼睛有些晦暗,似乎沾染了些許酒氣,有些傷感。“我可以為了他奮不顧身,可是我害怕的是,現在的段晏秋已經不是我記憶中的段晏秋。最后我的奮不顧身只是感動了自己。”
陸清歡有一瞬間的錯愕,良久才道:“春夏,不試試又怎么知道呢。畢竟,你們曾經那么喜歡過對方。”
似想起了什么,陸清歡緩緩說道:“其實當年蘭瑩說那些話的第二天,段晏秋就去買了兩大箱衣服。不止衣服,還有包包、鞋子、很多女孩子用的東西,一年四季的全都有……”
對上佟春夏驚愕的眼神,陸清歡微微一笑,眼底浮起一抹溫柔,“段晏秋這個人真的很奇怪,他買了這么多東西又不給你,反而跑來問我,這樣做你會不會很有負擔?”
春夏的手指卷曲,聽著陸清歡娓娓道來的往事,手心里有一層膩膩的汗水。
“然后我跟他說你肯定會很有負擔,然后他又跑去退了,因此還遭受了服務員好幾個白眼。”
回憶起往事,陸清歡唇邊有笑,掃一眼春夏蒼白的臉,“春夏,他比你還要在意蘭瑩說的那些話。你裝不在意,他也只能裝不在意。其實他心里一點都見不得你受委屈。別人說你不好,他比你還難過千倍萬倍。我當時就覺得,他這個人很不錯。”
佟春夏有些哽咽說道:“那你當時怎么不跟我說?”
“我怎么說,你當時又敏感又自卑,脾氣怪得不得了。我要說了,你肯定又覺得你的難堪被人戳破了,我得多小心才能維護您老人家的自尊心啊。”
佟春夏捶了她一下,惡狠狠道:“你胡說,我脾氣一直很好。”
“反正我就想說,段晏秋人挺好,值得你拋開腦子里那些亂七糟八的雜念,也值得你奮不顧身一場。只是你自己要想好了,你能接受一個殘疾的段宴秋嗎?”
佟春夏有些哭笑,“從前和現在,都只有我配不上他的份兒。”
“你要是這樣想的話,趁早別去招惹他。”
“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說如果你始終抱著這樣自卑的心態和他在一起,你們一定會走不長遠。愛情是勢均力敵的較量,不是像你這樣畏手畏腳的。”
佟春夏沉思許久,吹著外面的風,腦子里的思緒漸漸變得明朗。
“我再想想吧。”
佟春夏也只能這樣說到。
佟春夏雖然這樣說著,可心里卻憋著一股勁兒。